随着手风琴的拉动,他跟着轻轻唱起来。
“我的爱人,深受磨难,身在地狱,苦不堪言,”
“我的爱人,迷失荒野,尝尽心酸,历经苦楚,”
领唱诗人又唱又跳,他脚下踩着拍子,慢慢转着圈来到了爱弗的跟前,
“他迷失在浓雾,踟蹰在荒芜,他重蹈回溯,他让时间凝固,”
随着领唱诗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昂,后排的演员们也跟着唱了起来。
爱弗听得头疼,她的太阳穴跳动着,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枪。
“我则看着他的痛苦,他的伤口由我填补,”
“我亲吻爱人,倾诉死亡的好处,”
“为他查看伤处,但是我只想欣赏!品尝!他生命的倒数!”
随着咏叹调的尾音,爱弗的意识渐渐模糊,她恍惚努力睁着眼睛,从舞台上,慢慢看向领唱诗人。
她的血液在一瞬间停止流动。
诗人正弯下腰,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将戴着面具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脸。
人在恐慌的时候会用尖叫来释放压力,但当极度惊惧的时候,人会连尖叫声也会忘记。
“很好……很好。”
诗人诡异的面具在爱弗的脸上来回滑动着,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吐着信子。
“我们唱的好吗?这位小姐你觉得呢?”
面具在爱弗的脸上打量一周,他抬起脸,像一位老友和爱弗打趣着。
爱弗木然地点点头。
诗人有些疑惑,他奇怪地说着,
“既然唱的好的话,为什么你们不拍拍手呢?”
话音刚落,爱弗面前的观众们从前至后,一排排,纷纷拍起手来。
观众有节奏地拍着手,爱弗心神恍惚,像被气氛鼓动,她不由自主地,也想跟着拍起手来。
但是,手中冰凉的枪口,让她为之一振。
她的心里顿时清朗起来。
见鼓掌声不断,爱弗悄悄地将枪别在身后,也跟着拍起手来。
“很好……很好,”诗人满意极了,他对于今晚的效果非常满意,他在爱弗身上逡巡着,像打量着一件作品,
爱弗此刻目视前方,她保持着鼓掌的姿势,余光瞟向诗人。
她刚刚是被蛊惑了。
爱弗快速回忆着刚刚诡异的一幕。
从开场的红色灯光,再到诗人的歌声和踢踏声,再到观众的掌声,这一段段的声音就像是会催眠的钟摆,让爱弗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这是奔着她来的?
还是奔着杂志社来的?
还是……
爱弗下颌不由得绷紧。
她手里不敢停下,她跟着节拍继续拍着手,背后全是湿热。
“很好!很好!非常棒的演出!”
诗人举起手臂欢呼着,他看向台下的观众,语气激动,像是完成了一场高质量的表演而内心激荡。
他满足地闭着眼睛,听着观众们有节奏的掌声,萦绕在耳边。
“热情的观众!完美的表演!”诗人做了手势,台下观众的鼓掌声渐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