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着甲板的包间窗帘拉上时,船舷上的光线也随之被遮掩的暗了下去,夏眠仿若听见了拉窗帘的声音。
回头看,只看到窗帘两边的缝隙间,隐约透出的两条光路,在昭告着里头可能是另外的世界。
玉琅清侧了一下眸,扫了眼拉上窗帘的包间,又收回了眸子。
倒是夏眠有些不好意思,她用手背碰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低声问:“我们要不要进去?”
玉琅清目视前方。
河两岸近处有不少的小店,有些店是白天卖咖啡,晚上就变成酒吧。
这会儿大部分还在营业中,灯火明亮,配着脚下翻滚如墨的河水,颇有意境。
“不看了吗?”
她淡声回问。
夏眠不知道怎么说。
可能是有点在熟人面前秀恩爱的那种不自在感,特别是她们还很懂事的把窗帘拉上了,给她们留出空间,感觉,要是一会儿晚点回去……
“你们还不亲吗?”
脑海里倏地又响起唐谷的声音。
夏眠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情给平复了下去。
算了,下次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内心坦荡荡的,只是和玉琅清在这儿看风景而已,她们什么都没做。
想通后,夏眠自觉的摸到玉琅清的大衣兜里,把她藏在里头冰冷的手抓住。
玉琅清原本望着前方的黑眸,在夏眠的手握上她时,睫毛一颤。
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像是要将她完全包裹住一样。指尖顺着她的指骨一点点摩擦,想将她的体温传递给自己。
那种细密的触感,宛如蚂蚁爬上心口,在来回的奔跑。
痒得人下意识的蜷缩起了指尖。
玉琅清侧头看向夏眠,那双黑眸似乎能看透夏眠的一切,可红唇里吐出的字句却是:“你的手,好暖。”
这一秒的巴黎,似乎连冷风都是浪漫的。
一阵微风抚来,卷起玉琅清的一缕发丝,轻轻的刮过夏眠的脸颊。
原本只是想替她暖手的夏眠,心猛的也痒得厉害。
突然好想靠近她,比和她十指相扣,指尖互相纠缠的,更紧密的靠近。
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下,夏眠贴靠了过去。扬起下颚,唇贴在了玉琅清的唇上。
轻轻一碰,像是蜻蜓点水。
“你的手总是那么冰。”
亲完,夏眠稍稍和她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眸看着她,嘴角噙着抹小猫偷到腥般的得逞笑意。
“不过,嘴却是暖的。”
玉琅清静静的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夏眠话的含义。
隔了会儿,她也靠了过来。
就在夏眠以为她要亲自己、刚想迎上去时,她错开了夏眠的唇,带着潮湿气息的唇触到了夏眠略微冰凉的耳边。
“那又要麻烦夏小姐,帮我暖暖手了。”
那瞬间,夏眠仿佛听到了天上星星滑过天际,坠落而下的呼啸声。
急促、高昂,难以沉寂。
浪漫与不浪漫,其实只取决于人的心情和感受。就像开心的时候,吃苦瓜都是甜的。但难过时,就是嘴里吃着糖,也只感觉到了苦。
所有对于周围环境给予的感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赋予自己。
除却身体真切的痛感外,人所有感知到的痛苦,来源都是虚无缥缈的。也就是说,其实是自己,在让自己痛苦。
就像“浪漫”这个词,和是哪个城市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