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追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握住母亲的手,郎善贤走之前想往他手里塞存票:“我在渣打银行存了1000两,给孩子缝肚兜里头,别让人瞧见。”
郎家宅院,郎世才卧房的床底,郎善贤拼了命咬断绳索爬出床底,将郎善佑和郎追拖了出来,为他们解绳子。
郎善佑连滚带爬到郎世才的尸身旁,手往老东西的鼻翼下一探,缓缓回头:“哥,真没气了。”
郎善贤抱着郎追,为这一身狼狈的孩子解绳子、取出塞他口中的白布,安抚着:“寅寅,别看那边,没事了没事了。”
郎追吐出白巾,俯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自秦简骑马离开那日,郎追被秦筑劫入京城,一直被捆缚四肢,不得自由。
直到今日,秦筑杀了郎世才,又把郎善贤和郎善佑塞到床底与他作伴。
郎追回想起屋中秦筑和母亲的对话,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秦筑杀了郑掌柜、三蹦、三喜,可母亲还活着。
第39章狠人
十月,有一艘船自津城港口起航,一路南下。
郎家突逢大变,有一强人闯入钮祜禄的族地,杀死了包括郎世才在内的六名族内中流砥柱。
无人知道是秦简动手干掉了五个,因为露面的凶手只有黑皮青年,所有人都以为不仅郎世才,其他五个老头也是黑皮杀的。
至于秦简曾经闯入郎世才的卧室,和那黑皮用闽语交流这件事,被郎善贤和郎善佑默契地隐瞒下来。
大嫂清清白白,自大哥被抓入宫里,她就去东北投靠老亲去了,和杀人有什么关系?
因事务繁忙,郎善贤先将侄子交给郎善佑照顾。
他拉着小弟叮嘱许久:“老三,大哥现在不太好,所以你不能让别人知道寅寅在咱们家,省得其他人生出坏心思来,你且和寅寅一道吃一道住,入口的东西要谨慎,院子里的人要严管,别让人闯进来伤到他。”
秦追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的。
第一时间听到的时候甚至愣了两秒。
接着他抬头,看见了格里沙温柔黑沉的眼神,里面有些许怜悯,但是更多的却还是温情。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就连母亲都没有。
嗓子突然之间有些发痒,就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
“我,我去趟洗手间。”
秦追匆匆站起身来,差点将面前的咖啡杯打翻。
——这次轮到他说话结巴了。
在洗手间里面呆了两分钟,等到他再推门出去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已经控制好了。脸上再次显出那种惫懒又带着点冷淡不在乎的样子来,只是有些刻意得过分了。
“行啊,怎么不行?能够白嫖住的地方我为什么不去。”
秦追坐在椅子上,踢着桌角让椅子转来转去,心里寻思原本望钦高中那边的房子还是要找个空去退掉。
“不过我也不能就这样就轻易跟你回去,哥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们要先谈好条件的。”
秦追也没想回去他那边的狗窝收拾东西。
他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好收拾,全部家当也就是几件衣服,甚至因为他和格里沙的身材差不多,完全可以借他的衣服穿。
回到小别墅里面的路上,秦追就一直在寻思这条件要怎么谈。
能够让格里沙主动和白盛忻断了联系最好,但是这关系估计也还是没有那么好断,毕竟当年的自己是什么倔的狗脾气自己比谁都清楚。
还是要慢慢来,要不然就还是先劝人回去乖乖上学?
这样一想心里面就有了底。
回到自己的地盘,两人就明显都放松了许多,先在沙发上面摊了一会。格里沙又从书房里面翻出他的厚厚笔记本来,显然很认真地要准备一条条记下来。
两人在书桌前挨着坐下来,一黑一白两颗脑袋凑到一起。
“第一条,你要负责在家里做饭,不能敷衍我,也不能总是点外卖!”
“好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