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想挖个地洞让格里沙自个儿来处理了!
秦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距离检票时间不到三分钟,想起身去排队,却被袁彬劝说再等等。
袁彬:“你不复查了?”
秦追:“我能感觉到复查只是个幌子。”
袁彬:“”
“另外,”秦追语速很慢,“以后的检查我会优先考虑在南陵本地的男医院,不会再去静海。”
袁彬简直要崩溃,两手捏成拳头,左边是他的SCI论文,右边是发小的甜美爱情,现在就连空气都在嘲笑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是”
袁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搀在秦追胳膊上,“昨儿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明天来找我体检,我给你们俩安排见面啊。”
秦追的反应看似平淡,身子却始终僵硬,指尖止不住地发颤,眼眸中布着细微的红血丝。
“我外婆是今早进的急诊室。”
“她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所以我接下来两个月都没办法顾及别的事。”
秦追是个孝顺的孩子。
在接到电话的两个小时内,他找学院办理了暂离学校假条,赶不上期末考会追续到下学期开学补考,接下来只想赶紧回县城照顾旧疾复发的外婆。
都已经这样了。
他赶在去高铁站的路上,先买好最近一班的票,还想着给袁彬打电话,告知对方会寄份东西过去。
但没想到这位神经质的医生追到车站来了。
“我朋友他有固定工作,”袁彬止不住的叹气,“真不缺你这十万块钱。”
“没事。”秦追只是为表达歉意和承担责任,“至少我做了我该做的。”
“那你之后缺钱怎么办?”
“先找亲戚周旋一下,”秦追冷静地做出规划,“这个寒假兼职补课能还得上。”
袁彬:“”
这孩子怎么就犟成这样!
他真巴不得说一声“哄格里沙那个臭脾气的家伙开心,五百万他都能马上转给你”!
然而。
在人群的涌流下,广播提醒开始检票,秦追也站起身,托着行李箱往进站口走去。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外婆的病情急转直下,太过突然,如今脑子里都是浆糊。
但
他在刷身份证进站前,还是回过身,跟袁医生说:“我跟他注定没办法见上一面。”
早在德国那会儿不也正是如此。
秦追不愿多想,托着繁重的行李箱,一直往等待车辆发车的外区走,没再回头看身后的袁医生。
上车。
坐在绿皮火车的内部。
秦追的家乡在岩城,距南陵市区八十多公里的地方,火车要开将近一小时,车上多是往返两地的打工人。
秦追这样个子高挑的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周围普遍都是和身体不太好的。
可见岩城是座比较落后的县城。
绿皮火车驶出城市中心,从高楼大厦,到乡村平地,两个小时后,秦追回到了那个生他养他的故乡。
岩城更靠近南边。
气候稍微暖和点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潮湿的空气,带着浓重口音的方言,出了火车站随处可见的黑车摩的司机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