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妻子轻声应道。
随着关门声“吱呀”响起,妻子轻柔地拽着我的胳膊,让我在床上躺好。
“孩子……一直是伯母照顾的吗?”我问道,手中握着妻子的那柔软无骨的小手,“…嗯,伯母很喜欢咱们的孩子。”妻子的回答轻柔舒缓,仿佛是在安抚着我。
“那就好…这样你的负担还能小一点。”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些,不想让妻子察觉出我的异样。
“嗯,夫君累了吧,看你满头的汗。”妻子的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头,那触感带着些许凉意,我不能告诉妻子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她已经为我承受了太多,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担惊受怕。
“有一点…”我微微闭上眼睛,装作疲惫不堪的样子。
其实,我确实有些累,但更主要的是,我满心都在想着系统所说的那个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该如何修炼。
不知不觉我便睡了过去。
一道电子音骤然响起:“一日梦境。”听到这声音,我尝试着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房间之中。
在这梦里,我的眼睛竟然恢复了。此刻,我留意到床上竟还有一个我,手脚皆被捆绑着,面容扭曲狰狞,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何种话语。
在那个我的身边,妻子满脸焦急的神情,双眼哭得红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她紧紧握着被绑着的我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声音颤抖而急切:
“夫君……你别吓我……你醒醒啊。”她的声音几近嘶哑,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身体跟着微微颤抖着。
开门声骤然响起,一个看起来约六十岁上下的老头拿着一顶香炉走了进来。
这人看年龄应该就是妻子的大伯吧,此时他从我身边走过,就像我不存在一样,我才察觉到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他对着瑶瑶说道:“这个有安神的功效,他这是伤了神,需要好好休息。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性命难保。”
妻子点头应下,将香炉放置在那个我的身旁。没过一会儿,那个“我”便睡了过去,妻子的神情这才终于缓和了些。
那老头见妻子神情缓和,对妻子说道:“瑶瑶,大伯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伯,您别再说了,那件事情我真的无法答应您,我心中只有夫君,绝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那老头有些着急的向前走了两步,停下说道:
“哎,瑶瑶,为了救他,已经将我和你大娘的棺材本都搭进去了,现在他这个样子,也很难…”他摇着头停顿了会儿,继续说道:“你父亲没得早,他就你一个女儿,我这…哎,我不能看着老苏家…绝后啊…”
妻子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大伯,我知道您和大娘为我们付出了很多,可是……”
大伯脸色沉重,打断了妻子的话:“瑶瑶啊,大伯也不想逼你,可这现实摆在眼前。他这伤,没个灵丹妙药怕是好不了,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去买啊。即使咱们真的有钱,那些灵丹妙药又岂是说买就买的吗?”
妻子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大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大伯无奈地摇摇头:“我行医这么多年,能想的办法早都想了,现在他也还是这样,也仅仅靠着执念吊着一口气而已。”
妻子身子微微颤抖,双手捧着我被绑着的手,不再说话。
“瑶瑶,你再好好想想,如果大伯有其他办法…也不会为难你…你夫君的情况,大伯我尽力了…你别让大伯…死不瞑目啊。”
随后大伯转身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我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妻子,心中犹如被万箭穿过,疼痛难忍。
她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着,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我冲过想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不要哭,可我的胳膊穿过了她的身体,我才想起,这只是梦境…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将我包围,我望着眼前悲痛欲绝的妻子,却无法给予她一丝一毫的安慰。
我愤怒地朝着虚空挥舞着拳头,大声吼叫着,仿佛在质问命运为何如此残酷。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梦境中的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包括妻子,此时只有妻子的抽泣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我坐在角落,不知自己何时会从这荒诞的梦境中醒来,此时妻子已经躺在床上,头靠在“我”肩膀上,睡了过去,偶尔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那声音犹如细针,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我的心。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一声微弱的嘤咛声音让我抬起头看向妻子,此时的妻子不再靠着“我”的肩膀,此时已经在床的另一边闭眼睡着,但她此时脸色红润,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我满心疑惑,担忧地凑近她,是发烧了吗?我想用手摸一摸妻子的额头,刚举起一半,我便撂下,因为我知道根本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