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琮看了他一会儿,故意道:“是。”
夏焰要给气死了,一瞬间他真想把自己的胳膊举到许琮眼前,逼他睁开眼看看,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许琮也好意思跑?
但救人是他自己愿意的。
许琮想跑他也没办法阻止。
他又只能冷着脸地靠在枕头上,把脸转到一边,皱着眉头,不想看许琮一眼。
许琮望着夏焰的侧影,这几天夏焰确实消瘦了,之前在车上还伤到了后颈,现在性腺下面还有一道窄窄的伤口,刚刚愈合。
这几天他们朝夕相处,又是在医院这种地方,所以夏焰一直贴着抑制贴。
许琮盯着那枚抑制贴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夏焰床边坐下。
夏焰仍旧拿后脑勺对着他,理都不理他一下。
这让许琮莫名又有些想笑。
“我听到你跟白榆的聊天了。”许琮低声说。
夏焰唰得就把头转过来了,怒目而视:“你居然偷听。”
许琮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你们俩在谈话,我不适合进来打扰。”
但许琮看了夏焰一会儿,又说道:“我觉得白榆说得没错,你为什么要来救我,万一角度稍微不对,可能就是你把命搭上了,值得吗?”
许琮声音很平静,没什么起伏,好像真的在请教一个学术问题。
夏焰却听得极为火大。
怎么回事,他一天之内被两个人问这个问题,有一个还是当事人。
有病是不是?
他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我还救错了是吧,我就该让你给钢管爆头,你才高兴是不是?”
许琮身体往前,一只手按在夏焰的手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逼近了夏焰:“但你想过我是什么心情吗?你不觉得后怕,但我会。我现在一闭上眼,都能看见你血肉模糊的手背,能看见你的血滴下来,滴在我脸上的样子,我根本不敢想,万一那根钢管再偏一点,你会发生什么?到时候我又要怎么面对?”
许琮这几天根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眼睛里都是血丝
两个人四目相对,
夏焰是病人,他却看着比夏焰还要憔悴。
夏焰本来理直气壮的,但是被许琮一连串的逼问,他气势又有点弱了。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
他抿了抿唇,不服气道:“可我这不是没事吗……”
许琮目光沉沉地看着夏焰的脸。
“你是不是傻……”他低声道,“谁会为另一个人付出到这个地步,就算是家里人,也都不一定能有这反应力。你又不爱我,为了我搭上自己,值得吗?”
夏焰真是忍无可忍了。
什么意思啊。
怎么还骂上他了,他救人还有错了?
到底能不能正经感谢他一句,然后跪下来忏悔发誓这辈子不会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