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鞍倒是愣了下,又觉得好笑,坐直了身子,笑着瞅他,“你是不是没给人送过礼物?”
他抽空瞟了她一眼。
不太明亮的车厢里,依然看见她带笑的眼睛,听见她说,“有送礼物直接问的吗?”
他低声答,“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孟鞍本想说开玩笑而已,想了想,换了说辞,“先存着,等我想好告诉你。”
他默认了。
晚风很凉,车里暖气还开着,冷热交替,孟鞍本不太舒服,因为这对话高兴了些。
忽听他喊了声,“孟鞍。”
“嗯?”
他把车窗升高了点,留出四分之一的缝隙给她透气,“头晕就睡会,到了我叫你。”
车开到孟鞍家小区门口时,陆勘看了她一眼,她缩在车椅里,睡得很安静。
他就没喊她,一路把车开进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在她家单元楼附近区域。
他摁了手刹,她仍没转醒。
他坐在车椅里,下意识偏头打量了她一下。她歪着头,半张脸被头发遮住,只露出有点红的嘴唇,头发散在锁骨上,原本穿着的外套被睡得凌乱,露出半个肩膀,肩上只有一根吊带绑着,暗光里很醒目的白。
他看了一两秒,没有多看。
车里淡淡的香气,很熟悉,那天他去她家帮忙换灯泡,就萦绕着这样一股像植物根茎揉碎的味道。
不刺鼻,不浓烈,那股清香却让人难以忽视。
他又等了她一会。
等待的时间里,他忽疑心她那么长那么厚的头发,人被头发埋着,真的睡得舒服?
这念头在脑海里打转过,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还未碰到,她蓦地动了下,脸转过去,变成仰躺在车椅里,只剩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边。
他的手早在她有反应时收了回来,虚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理智早已回笼,不由摇摇头,这是干什么?
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她那边又有点动静,他转头看过去,见她眼睛半睁开,又闭上一会,然后彻底睁开,眨着,显然是还没清醒。
陆勘微皱眉看着她,“还行吗?”
她眼神朦胧地望着他,不说话。
他看她这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你到家了。”
她仍没动作,也没吭声。
他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想她是酒还没醒,于是彻底熄了火,解了安全带下车。
绕过车头到副驾驶,扶着车门问里头一句,“能解开安全带,自己下来么?”
里头人没反应。
他心道他就多余问,索性探身进去,帮她把安全带解开。
孟鞍在有男人靠过来的那一下,就清醒了两分。刚刚她头疼,脑子里嗡嗡地响,只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像隔了一层膜,不知道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
这会儿她仍有些迷糊,但知道是陆勘,就没动。等着他把安全带解了,然后被他圈着手臂,半拉半抱地弄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条黑色的吊带礼服裙,露出了膝盖,一下来,被地下车库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陆勘回身关了车门,见她踉跄了下,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臂。
孟鞍不是没被他拉过手臂,之前那一两次他都极快地松了手,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今晚力道却很重,大概是怕她跌倒,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酒喝多了,隔着一层外套,都能感觉他的手很热。
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是醒了还是没醒?”
她莫名懒得说话。
陆勘试着松了点劲,放她自己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