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孟祝忙着忙着天就黑了，等他再抬起头来，浓重的暮色堆叠在田野之上，像浓雾一样。
星星和月亮都没出来，此时的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他捏着睛明穴，去河边洗手，然后想把池塘里的小鹅赶回去。
为了方便饲养，他每天早上会把鹅赶出来，傍晚再赶回去。
这段时间都是这个流程，小鹅也习惯了。
然而他今天过去的时候，池塘边空空荡荡，完全看不到鹅群的踪影。
他倒是找到了正在捕猎的水獭和赤狐。
卿孟祝问水獭和赤狐：“你们看到鹅群的影子了吗？”
水獭和赤狐茫然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卿孟祝又问了一遍，水獭和赤狐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不由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忙昏头了。”
还真以为水獭和赤狐聪明到了那个地步。
卿孟祝怀疑鹅群越狱了，可能沿着河游到上游或者下游去了。
他们家鹅的胆子看起来还挺大，要是在池塘里待烦了，跑到河里也有可能。
想到这一点，卿孟祝不由有点心焦。
这可是他斥巨资，花费大力气才挑选出来的精品鹅，丢了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里，卿孟祝沿着河岸先往下游走。
一般来说，就算小动物也会偷懒，顺水比逆水容易，鹅群往下游去了的概率也比往上游去的概率更高。
卿孟祝一边沿着河往下走，一边观察左右，时不时呼唤一声。
他家的鹅应该也熟悉了他喂食的声音，要是听到声音，多半会回应。
谁知道还没找到鹅，路上有人停下摩托车远远朝他喊：“孟祝？你喊什么呢？”
摩托车的灯光在田野中照出明亮的光柱，卿孟祝朝光柱那边回答：“我找我家的鹅，你看到我家的鹅了吗？”
那人伸手一指：“你家的鹅不是被狗赶回去了吗？我刚刚骑摩托车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了。”
这话分开来听卿孟祝还听得明白，合起来的时候怎么那么怪：“啊？”
那人：“我是说，我看到你家的狗撵着鹅往你家去了，你回家看看是不是？”
卿孟祝这才反应过来：“好的，谢谢叔。”
骑摩托车的人重新骑上摩托车，掉头开远了。
卿孟祝也离开河边，走到大路上，快步往家赶。
还没走到家，卿孟祝就看见护法和护卫两只狗子一左一右地赶着鹅群往家走。
鹅群似乎不适应被两只狗子赶，走得慢也就算了，时不时还有鹅想掉头往回走。
每当这时，护法和护卫就会大声地“汪汪”，冲到想跑的鹅前面，直接将它堵回去。
要是堵不回去，狗子就会上嘴咬了，并不惯着鹅。
卿孟祝放下了心，悄悄在后面看着，也没靠近。
两只狗子的思路非常清晰，一路撵着鹅往鹅圈里去。
等到了鹅圈前，护法还提前跑过去，用后腿站起来，拿嘴巴叼鹅圈门的插销。
鹅圈里有鹅早上没吃完的食物，卿孟祝为了防止村里其他人家的鸡鸭鹅跑进去，一般像鹅赶出来后会顺手插上插销，没想到现在累得护法要多做一个步骤。
护法打开鹅圈门后退到了一边，防止鹅往它那个方向逃跑。
护卫则在另一个方向驱赶鹅群，试图将它们赶进鹅圈。
两只狗子分工合作，看鹅群停下来也不急，耐心地等鹅群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嘎嘎叫的小鹅总算反应过来，这就是它们熟悉的家，然后才迈着步子，慢慢往鹅圈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