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辰睿要继续坐着电梯去地库，电梯合上前陈诺回头关照了一声：“路上慢点。”
贺辰睿笑着说：“好。”
陈诺今天第一个到实验室，洗完杯子倒了杯热水，刚坐下来，就看见景帆来了。
陈诺喊了句“师兄早”，本以为对方只会和往常一样冷冷地点个头示意，却没想到景帆竟然笑了，还如沐春风般地回了句“早。”
陈诺被吓到，以为自己没睡醒产生的幻觉，过了会儿看见廖然也进了门，顿时了然。
廖然做了个清爽利落的新发型，脸上喜气洋洋的，陈诺座椅往前给他让了让，心知肚明地问：“和景师兄和好了？”
廖然扬了扬高傲的头颅：“差不多吧。”
陈诺陪一只耳朵：“展开说说呢。”
廖然放下背包，坐下来说：“过程有点复杂啦，我其实是不大愿意复合的，但看在他诚心诚意的份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这话陈诺听听就算了。
廖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小鱼干递给陈诺：“他说他从来没想跟我分开，只是想让我在学校里别太黏着他，尽量低调一些。”
陈诺接过小鱼干的手顿了顿，突然想到了贺辰睿：“你也觉得同性恋应该避嫌吗？”
廖然怂了怂肩：“我是没觉得，但景帆有点，他说他本科的时候，同一届的计算机学院出过事的，他们院年级第一的男生，在大四保研公示期间被人举报了同性恋、私生活不检点，他的名额就被学院领导给搁置了，这事儿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后来……”
后面的话陈诺没有再听进去，他突然感觉胸口发紧，有些上不来气。
计算机学院……景帆同一届……
陈诺耳朵里嗡嗡的，廖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陈诺你怎么啦，眼睛怎么红了？”
陈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没敢看廖然，快速说：“有点闷，我出去吹吹风。”
陈诺手里紧紧攥着那包小鱼干，三步并两步冲下了楼。
这会儿九点刚过，学生们都在教学楼里上课，校园里没什么人，陈诺手脚僵硬，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他渐渐回想起了春节那会儿碰见贺辰睿高中老师后的不对劲，又想起贺辰睿和自己在一起后很多次的小心谨慎……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陈诺没有多问。
他开始有些自责，早上他还在为这件事跟贺辰睿发脾气。
陈诺不知不觉走到了篮球场边，球场上有一个班的男生正在上篮球课，他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发了会儿呆，然后给贺辰睿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头的贺辰睿问：“怎么了？”
陈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到公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