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小心翼翼地觑他,褚新霁蓦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我本来打算今天跟你坦白的,对不起。」
褚新霁平静的眸子里蕴着审视般的探究。
「你的诚意,究竟有几分真假?」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彻底平复,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可沈月灼却觉得现在的褚新霁比先前还要可怕。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诡谲。
沈月灼心底咯噔一声。他才刚对她改了态度,总不能因为这件事,又回到原点。
她鼓足勇气,上前一步,环住了他的腰。
清冽的香气撞了满怀。
褚新霁仅穿着一件淡薄的衬衣,被少女窈窕有致的身躯紧紧贴着,丰腴的柔软压住他坚硬的胸膛,只留给他一个毛绒的发顶,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藏在乌发中,让她这样的大胆又勾人的举动添上几分纯澈。
她这样扑上来,同投怀送抱没有区别。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起了反应,仿佛是在嘲讽他,如此不堪一击,轻易就被她裹挟。
褚新霁声音微哑,敛眉,轻斥道:「松手。」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开!」沈月灼耍起了无赖。
褚新霁眉尾轻抬,抓住她锢在他腰间的手,她的手腕那样纤细,仿佛轻轻一折就断了,哪里能困住成年男性。
沈月灼眼见着他冷脸将她的手指一点点掰开,情急之下,佯装呜咽,「疼……」
褚新霁喉结滚了滚,眉尾轻抬,终是妥协,「疼就自己放手。」
沈月灼见装哭好像真的对他有点作用,也不顾什么矜持和了,短短几秒内,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挤出几滴真情实感似的眼泪,「你先答应我,以后不能不我。」
褚新霁冷睨向她,瘦削的下颚线显出几分锋棱,「沈小姐似乎很擅长死缠烂打。」
这样刻薄的语句不像是褚新霁能够说出来的,沈月灼从小就好面子,在感情里都是被动的那方,被褚新霁这么嘲讽,别扭的情绪丝丝缕缕浮了出来。
沈月灼垂低眼睫,到底还是从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无暇玉瓷般的肌肤透着些许熏红。
怀中的温香软玉离开的那瞬,褚新霁的心也随之一空,像是猝然得到了却又陷入失重下坠的人。
褚新霁眉心跳动,「就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吗?」
长廊外响起脚步声,褚清泽唤着沈月灼的名字,似乎是在疑惑为什么褚新霁的房门莫名合上。
沈月灼该道的歉也说完了,就连矜持都抛到了脑后,她本来就对褚新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将他视作高悬在天际的月亮,既渴望,又畏惧。
「要是霁哥不希望我这样缠着你的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沈月灼的心很乱,在感情上,她不是什么勇敢的人,走一步,碰了壁,就要小心地缩回让她觉得安全的领地。
褚新霁几乎快被她气笑了,他曾无数次让她知难而退,小狐狸半点也听不进去,反倒愈发变本加厉,试探着他的底线。
怎么就独独听进去了这句?
眸光晦暗,像是要将她揉碎。
「不会再哪样?」褚新霁步步紧逼,沈月灼往后退,直到脊背贴着冰冷的墙面,头顶险些撞到装饰画框,却被他伸出手的长臂扶挡住尖锐的一角,除了些许碰撞感,没有丝毫的疼痛。——那幅画作还是她十二岁那年采集的花卉植物标本,作为生日礼物赠予褚新霁,他淡声收下,在房间里挂了十年。如今有种微妙的荒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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