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氛围里,他无法免俗,唯一的退让便是抽菸。
那时起,他便知道,只要站得足够高,没有什么是无法推拒的。
宁缺毋滥,他始终如此。
沈月灼弯眸,「我可以解为,胜算的概率比失败更大么?」
「或许。」
失败?褚新霁在心底冷笑一声。
怎么可能。
沈月灼见他要离开,担心好不容易营造好的气氛冷却,情急之下,忐忑却又大胆地用之间覆上他淡色的唇珠。
这两种具备鲜明对比色彩的情绪同时出现,沈月灼心跳漏了半拍,忽然将唇凑了上去。
单纯的唇瓣贴着唇瓣,潮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并不沾染任何情欲,却让两个人都微微一滞,触电般的酥麻仿佛沿着血液传至四肢百骸,连尾椎骨都带着点意犹未尽。
对上那双眸子,沈月灼忽然又有些怂,她往后退了稍许,耳根烫红,软糯的嗓音低如蚊呐,「这才叫礼尚往来。」
她其实并不太确定要如何适应和褚新霁相处,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是他先让她帮她涂药膏,又拉着她的手摸他的喉结,既然大家都在寸寸越界,她吻他,应该算不得过分吧?
褚新霁深吸口气,凝向她的眼神黑得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谁教你这么解的?」
他的嗓音很低,像是Frenche特调鸡尾酒,有着丰富的层次,醇厚中带着点顺滑的深隽,香气和口感都不算太抓人,馀韵却很长。
沈月灼心情莫名很好,「没人教我,我无师自通。」
她扬起笑,「如果非要刨根问底的话,霁哥算是我的人生导师。」
沈月灼没说错,沈家算是典型的中式教育,不像褚新霁,无论他选择做什么,褚叔叔和宋阿姨都没有干预半分。因而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找他寻求答案。
可以说,她看待世界的角度和思维方式,很大程度是受他影响。
当然这些心思,褚新霁或许并不知晓。毕竟对于阅尽千帆的年长者来说,无心提点晚辈一句,并不会放在心上。
人生导师四个字,像是敲响了褚新霁的警钟。
她的工作室哪怕有了盈致资本的支持,第一个游戏浮盈的比例不会太高,必然会在项目筛选中淘汰,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沈歧多半会给她施压,让她放弃她的工作室。
就她当前的境况来说,他可以是她的浮木。
褚新霁目光在她脸上划过,映着看不懂的复杂。
在她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他倏地退开,站起身来,哑着嗓音问:「介意我点一支烟吗?」
「不介意啊,这本来就是你家。」
沈月灼并没有产生太多的失落情绪。
「而且我挺喜欢看霁哥抽菸的。」
褚新霁避开她熠亮的视线,顺便打开了窗户和空气过滤系统。拇指摁开金属盖,老式灌油的打火机多靠火石和燧火轮摩擦引火,火焰亮起的瞬间,窸窣清脆的气压微爆声像在耳膜边刮过。
沈月灼欣赏着他点菸的动作,「现在网上很流行助眠直播,霁哥有刷到过吗?」
「我不怎么看短视频。」
事实上,助会筛选国内外新闻速览,通常是每隔两天发送至他的邮箱,因此在全球经济和行业敏感度方面,他的反应力很高。
「大部分都是白噪音,不过也有些博主喜欢特殊的声音,比如老式打火机引燃丶键盘敲击声等等。」沈月灼说,「我就是其中小众的那部分。」
褚新霁靠在落地窗边,缭绕在他周身的烟雾将他的五官轮廓笼罩,有些看不分明。
「记得你八岁那年,神经衰弱得厉害,几乎整晚睡不着,沉伯母为此花费了不少心思。」褚新霁慢悠悠地看向她,「现在还是浅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