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的语句,沈月灼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心间颤了颤,同褚新霁漆黑的眸子相撞。
他唇边的弧度弯了稍许,冷谑的话仿佛夹着稠浓的寒冰,「老婆,你坐我弟弟旁边,像什么话。」
第47章新雪
这句话一出,全场晔然。
表现最为淡定的还是贺老爷子,褚老子扶紧眉心,半个字也不想多说,相比于褚沈两家的惊诧,贺成屹还抓了把松子,悠哉地剥着壳。
褚新霁在褚家的地位摆在那里,即便还顾及着有长辈在场,态度放得还算谦卑,话语里的锋芒却全都指向了褚清泽,不容置喙的指责如山岳般倾覆压下。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褚清泽从座位上站起来,怒不可遏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褚新霁不疾不徐地抬眼,「忘了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和月灼的订婚宴,礼数不周,我先给各位长辈赔个不是。」
褚耀不可置信地指向褚新霁,颤着嗓子震声:「褚新霁!今天是你弟弟和月灼的订婚宴!」
到底是军人后代,褚耀发起怒来,也不容小觑。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沈月灼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脸上的热意腾升得愈发滚烫,比先前更像一颗熟透的浆果。
沉曼铃和沈歧几乎快要坐不住,还是沉曼铃在牌局上见惯太多,心承受能力高,忙给丈夫顺气,才不至于背过气去。
她们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看着叛逆,实则胆子可怂了,这件事绝不是她一人敢做的。不但瞒过了所有人,还做得这样声势浩大,连褚清泽都没察觉。
宋知许冲上来,一巴掌差点扇巴上去,被褚耀呵止。
她声泪俱下,感染力强得让沈月灼也跟着心悸。
「新霁,你明知道月灼跟阿泽两情相悦,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阿泽从小身体就弱,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怎么能跟他抢?」
褚耀脸色一沉,「简直就是胡闹!」
众人都快把桌子掀翻了,褚新霁却依旧八风不动,迎上质问的视线。
褚新霁安抚性地紧紧扣着沈月灼的手,嗤讽道:「首先,月灼并不喜欢阿泽,只把他当朋友这句话,想必大家都听烂了,不用我再过多赘述;其次,我所拥有的东西,都是步步谋划得来的,作为弱肉强食世界的既得利益者,你们跟我谈谦让的论,是不是显得太可笑。」
字字掷地有声的反驳,强大的气场攻破了褚氏夫妻精心编造的晃眼,他并不介意撕下这块横亘了二十几年的遮羞布。以褚新霁为中心,似乎形成了强大的旋涡风场,褚清泽的身后,有坚不可摧的盔甲和护卫,而褚新霁什么都没有。
沈月灼站在他身侧,从来没有哪一刻看得像现在清楚。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褚耀和宋知许气得不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褚新霁眸中仿若藏着清醒的执迷,就连问句都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按照爷爷和沈老爷子的约定,沈月灼本就该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吗?」
这一声反问,让在场噤若寒蝉,褚氏夫妇看向长子的神情复杂。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这些年来不屑于计较。而他们为人父母,从最初的心中有愧,到后来不敢面对的逃避,对孩子的偏向和纵溺差距越来越大,为了粉饰太平,连自己都骗过了。
褚清泽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一颗心全都放在了沈月灼身上,看她眼尾带红,心疼得紧,「月灼,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沈月灼还处在大场面持续怔懵的状态,刚想摇头,褚新霁轻笑一声,冷眸底浮褚丝丝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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