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显然用不到这么血腥的治疗方式。只不过比起平常的伤口,现在的场景有点不对劲。
在棉签戳破的一瞬间,伊涵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创面,即将刺破那一层薄薄的膜,蛮横地窄小的伤口中挤出来。
但她不信邪地又去触碰,却好像刚才的只是她的错觉,她什么都没能感受到。
可能是前段时间加班过度……伊涵皱着眉,吸了口兔子递过来的水。
接下来的包扎程序她没有让兔子插手,而是自己换了个新的创口贴,牢牢地贴了上去。创口贴的松紧程度绝对不适合长期这么包扎,紧绷得手指两侧的肉都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这么短暂的时间,血液就开始不流通了,整根手指都发麻。
兔子担忧无比,但碍于伊涵的脸色,他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收拾了残局,但在看着她毫无顾忌地用那根手指敲键盘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这样不会康复的。”
伊涵无所谓地玩着他的手指:“没关系。很快就能止血了。”
她抬起头,稍微用了点力气敲了一下他的头套:“康复不了又怎么样。在我这个年纪死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现在还年轻美貌,就能永远被你记住了。”
“我不需要!”兔子难得生气了,他的胸膛上下起伏,手背的青筋绷出狰狞的脉络,“我不想听见你说这样的话!”
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伊涵就是濒死状态,那一幕成为了兔子永远的心魔。在接受了他的心脏之后,伊涵的身体也经历了很长一段康复时间,才成为了一个“健康”的普通人。
他在维系她的生命这件事上已经倾尽一切了,要是她轻易说死去这种字眼,并且付诸行动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所以呢,在我死了之后,你会找别的人吗?”
伊涵的表情很平静,“别的,像我一样的女孩,然后施舍你微不足道的怜悯,像是现在一样给她们做饭,打扫家务,成为她们的兔子?”
兔子似乎明白了伊涵的焦虑。
“不会的。”他说,“相信我。”
对于怪物来说,一生漫长得无法爱上第二个人。
伊涵终于笑了。
“嗯,我相信你。”
“所以,我死的时候,你和我一起走吧。”
这样,就真的完完全全独占她了。
伊涵其实很怕黑,也害怕怪物之类的东西。而与她而言,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
病人永远恐惧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她战胜了病魔一次,却没有把战胜它第二次。
伊涵从来不做毫无准备的事。她明白自己的个性其实并不如外表表现的那样阳光明媚,甚至是自私冰冷的,兔子该发自内心地憎恶将他送到伊涵面前的命运。
兔子伸手接住她扑过来的身体。伊涵坐在他的手臂上,甜笑着问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