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刚走,家又没了,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变沉了。
凌明翰对于晚辈一向是温和的。
“没事,去玩吧。”
凌越华只好无所事事地坐在门槛上发呆。
连绵的山起伏着,似乎一座翠色的牢笼,将他们堵在了兽口处,等待被麻木不变的生活吞入腹中。
有人煮了点粥,一碗碗端过来。叫到他名字,他回头去接,忽然发现放在牌位最上方的神龛,碎了一条缝,缝隙像一条疤痕,藏在了阴影之中。
他心里一惊,没有声张,悄悄带上两个馒头往山上走去。
山间的小路泥泞,还有枯枝挡道,他被绊了好几跤,好不容易才到达禁地。
他本想着和往常一样将东西放在窗口处,安滕看到了,自然会取走。
但没想到的是,他一靠近,就看到了站在窗边无所事事的凌迩。
她的目光从他手腕上的伤疤划过,表情没有丝毫意外。
“来送饭了。”
“……对。”凌越华咬牙承认,急忙收回手,将伤疤藏好,他有些头皮发麻。
“那就放下吧。”
对比来时单薄的春装,凌迩穿得厚了不少。
凌越华照做,他放下东西,刚想走,又被叫住:“等等。”
凌迩靠在窗台上:“山下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
凌越华说不准这位许久未见又被他打昏塞给安滕的堂姐怀了什么心思,只是看到凌迩平静的表情,似乎并不记恨,他歉疚无比,将祠堂内的黄金和神龛都一并说了。
凌迩的表情没有半分波澜,“我知道了。”
安滕的事情她没有头绪,但关于人心,再好拿捏不过。
村里的油水一半都进了村长的荷包,现在让他吐出来怕是比要了他半条命还煎熬。
不过她还有事情需要凌越华去做。
“如果不按我说的办,陈小小会听到一个在她眼里截然不同的你。谋害堂姐,这样的罪名压下,你还能不能娶到她呢?”
凌越华目瞪口呆:“什么时候……”
“第一次送来的葡萄是陈叔家的,我又不是尝不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