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螣双手撑在地上喘息。
“我……”
凌迩微微俯下身,勾住他脖子上残留的红线末端,迫使他的脸朝向自己。
“我来接你了,安螣。”
她确实没有说谎。
安螣在前几天还将这句话当成一句空口承诺,在这时的感觉却无比真实。
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凌迩。
她嘴角的猩红在夜色里明灭,呼出苹果味的白烟,他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不习惯吗?”
“……有点。”
“没关系,以后会习惯的。”
凌迩微笑着贴上他的唇瓣,渡过去一口烟。苹果的气息从两人相贴的唇角弥散。
“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
她伸出手,把人拉了起来。
打火机翻开,一朵小小的火苗跳跃着出现,带着罪恶的香甜气息,在风中如此弱小,又是如此的坚韧。凌迩将碎掉的神龛递给了他,“想自己动手吗?”
安螣伸出手,又摇头:“你来吧。”
此刻他异常得安静。
凌迩笑了笑,没有拒绝:“好。”
她踢翻油桶,抛出打火机,旺盛的火苗瞬间蹿了起来,珍宝在火光中扭曲融化,化成一滩亮晶晶的水。
安螣主动勾住她的手指:“带我走吧。”
“阿姐。”
他的眼中是完全空白的茫然。像是一条被拔掉牙齿的毒蛇,乖顺地将自己扭成一条手环,盘在她的腕处。
这是他的牢笼,也是他唯一能够倚靠的栖身之所。凌迩打破了他的囚牢,同时也撕毁了他的所有。几百年弹指一挥间,在神庙之中装腔作势的日子散去,走出门外,是一个让他倍感惶恐的世界。
安螣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