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英不想再听她莫名其妙地说一堆沈京鹤的坏话,直接打断她,问:“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带我一起离开京市吗?”
唐婉猛地顿住。
答案很明显,而阮英毫不意外。
她站起身,淡淡道:“既然没想过带我走,就别干涉我的日子要怎么过了。”
唐婉瞪大眼睛,一副心痛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阮英别过脸,不想看那张和她母亲有三分相似的脸上露出这种神情,只是在说接下来的话时,声音到底冷了冷:
“他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我的大脑会自己判断。”
阮英扭头看她,神情里是真切的不解:
“这些年是他自己撑起了沈家,你们受他庇荫,却要在背后骂他冷血无情不近人情?”
“……”
唐婉神情怔愣,阮英不欲再说,抬脚欲走。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唐婉低声道:“可是,可是他把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赶出门,是确有其事的……我,我只是怕你……”
阮英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正要再迈步时,听到了身后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正值下午,咖啡店里人不太多,唐婉的啜泣声清晰地传入阮英的耳朵。
“今天没有谁让我来,是我自己跑出来,想要在离开前见见你……”她在沈家看似风光,可是是个二嫁进来的,丈夫如今又倒了,几乎人人都能欺负她。枕边人对她也多有防备,她别提把阮英带走,就来出来看一看她,都不太容易。
“对不起……小英,妈妈不能带你走。”
“你也长大了,你自己,好好的……”
几年前离婚时,前夫不肯要孩子,她毅然决然地带着女儿净身出户,吃尽了苦头。
本以为嫁进沈家后,母女俩的日子会好过一点,谁知一入豪门深似海,她早没了当初带着女儿净身出户的傲气,今天能偷偷出来见一见她,已经拿出她全部的勇气。
她太软弱了,没力气再庇护这个女儿了,丈夫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阮英听着这些话,心头涌起一股说不上的滋味儿,连喉咙口都堵住了。
缓了缓,她才开口:“好。”
身后的啜泣声猛然变大。
一句话落地,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也要割舍了。
阮英走出咖啡店,有些恍惚,或许是天生的血脉作祟,她明明对唐婉没什么感情,听唐婉说完那些话后,还是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