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是在一周后,留给季软的练习时间不多,但好像所有人都对他的表演格外感兴趣,每次排练都有一群人围观,再加上他和沈冀秋有大段的对手戏,他说错词沈冀秋要瞪他,他坐下来喝口水沈冀秋也要瞪他,就连来看排练的人太多沈冀秋也要怪到季软身上,弄得他根本没办法专注剧本,只能每晚回了寝室背词。
夏厉景倒是乐见其成,每回季软在那儿背词他就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听着,偶尔上前调戏一下小仓鼠。
被莎士比亚折磨得身心俱疲的小仓鼠抱着剧本,瘫倒在了床上。
「不再背一会儿了?」
季软翻了个身,用目光对夏厉景表示谴责:「我早就说我不想演了,你们非要推着我上。」
夏厉景对此不以为意,捡起剧本随便翻了两页,坐在季软床上念。
「尽管你像冰一样坚贞,像雪一样纯洁,你还是逃不过馋人的诽谤。」
「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处境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
夏厉景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他这样正经念台词,季软就好像真的变成了漂浮在水中的奥菲利亚,反覆吟唱着「他会不会再来」,然后在极致的孤独与哀伤中以极美的姿态死去。
季软偏过头,看到夏厉景在很认真地读,他垂眼的时候五官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态也很温和,季软听到他说:「四万个兄弟的爱合起来,还抵不过我对你的爱。」
「错啦!」小仓鼠打了个滚爬起来,取笑他说:「是抵不过我对她的爱,你念错了夏厉景。」
夏厉景不紧不慢合上剧本,两人目光相触,他笑得很温柔。
「没错,就是抵不过我对你的爱。」
第23章校庆
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有一簇小火苗从季软心口烧到了脸上。
「你不要总是乱说话。」
夏厉景特别爱看他害羞的样子,像单纯的小动物突然被抚摸,受到惊吓,可怜又可爱。他看着季软,眼神直白又炽热。
「你分明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季软试图把脸埋在剧本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背台词了。」
「嗯,你背,我帮你听着。」
「你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背呀。」
「校庆那天会来很多人,同学丶教官丶军官甚至是联邦上校,你倒是可不止是对着我一个人背了。」
季软一听这话,本来就不多的信心又折了一半,「可是我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紧张啊。」
小仓鼠下巴搁在枕头上,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被挤得鼓鼓的,像藏了食物的小颊囊,特别可爱。夏厉景很想伸手戳一戳他的脸,但还是忍住了。
「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演出的话,我可以让你回家。」
季软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他:「回家?」
夏厉景:「没错,回家。我可以给你争取到三天的假期。」
「可是没有特殊情况军校不是不给批假的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相信我吗?」
季软想了想,夏厉景虽然有时候看着吊儿郎当,但其实还是很可靠的,至少他答应的事情都办到了。
于是小仓鼠点点头,「我信的,可是……我总是入不了戏,每次和沈冀秋对戏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欠了很多钱一样,我一紧张就会忘词。」
「他凶你了?」夏厉景双目促狭。
「也不算吧,就是态度恶劣了一点……」季软不敢说沈冀秋总是骂他笨还动不动就发火的事情,怕夏厉景听了一个冲动又去找人打架,毕竟他们俩见了面一点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