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奔袭,在路上听到季软喊着他的名字哭的时候,心口疼得要窒息。当沈冀秋的声音出现,他再也忍不住,光是现在回想起来都想杀人。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如果不是季软还在身边,他一定要让沈冀秋付出代价。
碰上小仓鼠担忧地目光,夏厉景意识到自己戾气太重,把人吓着了,伸手轻抚季软的脸,仿佛无限珍重。
「软软,对不起。其实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他放在心尖的宝贝,他舍不得让人碰一下的宝贝,现在却浑身都是伤,流了那么多血。平时那么怕疼的小家伙,却生生挨过那么多痛。
他本来可以不用遭受这些的,是他太大意,太没用。
季软把脸贴他掌心,蹭了蹭,「也不是很疼的,真的,没关系的,你不要这样。」
夏厉景轻柔地拉过他的手,看到被玻璃划出的血痕脸色更加不好看。仔细地清理了碎渣,包了一圈又一圈。
「把衣服脱一下,我看看身上。」
季软扯着衣角,有些犹豫,倒不是不好意,只是他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后背上的伤大概不会太好看。
但是夏厉景坚持他也不好再拒绝,只能乖乖举起手任由夏厉景帮他脱掉衣服。
原本洁白细腻的脊背被玻璃碎渣剐蹭出了道道血痕,还有撞击的瘀伤,看起来像是遭受了巨大的虐待。
季软见夏厉景不说话了,有些紧张地扭过头,看到他一脸的自责与难受,就心疼起来,安慰道:「只是看起来严重,不是很疼的,我跳的时候计算过高度,按照军校里教地那样,不会伤到要害的……」
季软不知道他的这些话像是在夏厉景心间上扎刀。
只听声音,他当时无法判断季软的坠落高度,也不清楚他的「计划」,仅凭一声枪响就足以让他胆战心惊,后来他又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沈冀秋的惊呼,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季软了。
他再也顾不了许多,开着装甲冲向别墅,那时候他真的害怕到了极点。
车子从别墅驶出,他立马就追了上去,直到看见季软鲜活地站在那儿他的血液才重新回温。
「软软,」夏厉景低低地喊他,声音饱含痛苦,手上的力道轻了又轻,生怕碰疼他。
「嗯?」
「没有下次了,」他轻搂着季软的肩膀道:「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小仓鼠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也转身抱住了他,「我……我知道了,你别难受,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
夏厉景抹掉他眼角的泪水,亲吻他的眼睛。
这一个拥抱,他们都等得太久了。
装甲开出郊区,天光大亮。
「这里的设备太简陋,我们去医院,」夏厉景扶着他的腿,不容拒绝地道。
「可是现在去医院太危险了,我们还没有逃出沈家的监控势力范围。」
「离这里最近的私立医院大概有二十分钟车程,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你的腿必须尽快处理,万一留下后遗症那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们婚礼上你也不想坐着轮椅上台吧?」
「你,你怎么又扯到别的事情,哪来的婚礼啊。」
小仓鼠脸上发热,这话说的时间丶地点都不对,但一想到他和夏厉景会结婚……他的小心脏就砰砰直跳。
夏厉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来,预想中他的求婚告白应该是在一个很浪漫的地点以及特别的方式,但他忍不不住了。
「软软等结束这一切,我们就结婚好吗?」
大猫问得小心翼翼,尽管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小仓鼠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眼神,嘟囔道:「人家求婚再怎么样好歹有个易拉罐环儿当戒指呢……你,你空手就想套白狼,是不是太会占便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