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
“代价罢了……”六道骸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说,“同世界抗争的代价,只是换来了一部分能力,当然要选最实用的。”
纲吉自然了解这是什么。
“我离答案不远了。”纲吉说,他靠在墙上,看着面前看不清楚的幻术大师,“你会告诉我吗?”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
纲吉看着六道骸,看着他为了换取一部分能力而支付的代价:“在我二十四岁的时候,你会跟着我一起离开吗?”
六道骸没有看他,只是说:“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纲吉叹口气:“我或许不聪明,但我并不傻,你们不说,一方面是不希望我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四岁,另一方面,是因为世界不允许你们说出口,那些秘密本身就在威胁这个世界,所以,我也不去思考任何答案,只要这样活着就行。”
六道骸一只眼睛看着面前的纲吉,一只眼睛看着依旧泡在复仇者监狱中的自己,但是快了,马上,他就可以出去了,马上,一切的输赢就会落下最终的帷幕。
“你会死吗?”
“我不希望你死。”
沢田纲吉说这话的时候,六道骸忍不住笑出声,他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和千千万万个你一样。”
他以自身为代价,一方面换取了一部分幻术得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方面又得到了窥探平行世界的能力,他在看,如果有任何一个沢田纲吉赢了呢?但是当窥探平行世界的次数越多,他就会陷入到暂时疯狂的境地,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赢不了?
“我输了呢。”纲吉倒是坦然,他过去捂住六道骸那只猩红的眼睛,“不要看,不要想,你是在这里,并不在那里。”
“回来到我的面前,骸。”
六道骸不得不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直到他看到了更年轻的沢田纲吉,他们会成功吗?至少他们在踏向成功的路上。
这就足够了,如果他们成功了,这个世界,这个能够和平生活的世界就保住了。
确定他没事之后,纲吉说:“你的演出我会去看,但我希望你别给我太大的惊吓。”
“那家伙知道的倒是不少。”
纲吉笑了声:“如果不是恭弥的话,你们又怎么会一个个出现在我的身边呢?”
他离开了巷子,回到了家,却又觉得,家,离得太远了。
和梓小姐说过之后,她反倒还要让纲吉早点离开,于是提前了十分钟给安室透打了电话,而这个时候的安室透刚得到一个消息,那个以人体实验的组织为目标的杀手出现了,于是琴酒难得又召集了他们一次,依旧是自说自话的场合,波本在开会过程中接到了电话,并且答应早点去送,电话挂断之后他对着琴酒说:“我还有事,要走了。”
“玩过家家很有意思吗,波本?”琴酒对他的行为颇为不满。
“总比和恶犬在一起有意思。”波本毫不留情讽刺回去。
波本要走,琴酒自然也不会留,他只是说:“我等着你的情报。”
波本没理他,开上自己的爱车就快速离开了这里,去波洛接到了纲吉之后又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往演出场地驶去。
六道骸是个很任性的魔术师,寻常的魔术师开巡演,都是提前安排日期放票,而他则是落地之后,询问各大场馆有没有空挡,然后只是提前三天开票,但由于他过分优秀的容貌,以及高超的表演技术,他的票通常是一票难求,往往第一天就已经售罄,而作为魔术师的孩子的黑羽快斗,则是提前收到了内部票两张,并且邀请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一起前来,更是磨刀霍霍——试图解出六道骸表演里的秘密。
作为铃木财团家的女儿,铃木园子更是早就拿到了友情票,位置绝佳,数量可观,邀请了一众小鬼头们也还有剩余,于是作为她的好友们,都沾了不少的光。
等到观众差不多坐定,纲吉才顶着一头被风吹得十分凌乱的头发进来,受到了几千人的注目礼,他倒是十分尴尬,快速往vip区走去,一边走一边整理着头发还一边吐槽说:“为什么安室先生的头发就吹不乱啊。”
安室透笑了笑,跟着他往下走去。
等到他们坐定,演出现场的灯灭了,舞台上只留了一束聚光灯,一位紫色头发的女孩子站在那里,说道:“六道骸先生的魔术巡演,现在开始。”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三叉戟,这是不太寻常的魔术道具,但随着她话音落下,手挥舞了一下三叉戟,便有无数白鸽从幕布后飞出,只是一个普通的借景而已,在知道谜底之后,众人都有些失望。
但之后她轻轻一笑,三叉戟微微杵地,那三叉戟最高的地方便绽放出慢慢生长的鲜花,随后鲜花的根茎缠绕在她的身上,包围了她,随后女孩就消失了。
纲吉叹了口气,果然就不该对这个人抱有什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