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不错的,杀了我吧,你拿到下一代的传承,然后就让时雨苍燕流就此消失吧。”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后悔吗?”
“没什么能后悔的了,我的儿子……”然而不等他说完,一颗子弹结束了他的性命,山本武叫着要跑过去,却被他揽住,一把抱了起来,捡了地上的刀就往前跑,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力气的,山本武止不住地哭,一边捶打他让他把自己放下来,那人只能无奈地说:“你是他的儿子,拿着刀往前跑,别回头,跑出去就好了,记得我说的话,拿着这块牌子去找我徒弟,他会收留你的,跑吧,跑得快一点,我看过你在学校里打棒球,你打的很不错,到时候能当个棒球明星就好了,但是现在听我说跑!”他一把把他放下,推了出去,同时封闭了窄巷,为他挡下了所有的子弹。
山本武不敢听后面发生了什么,他拿着那把时雨金时,耳边只剩下两声:“跑!”
但——
他跑得了吗?
子弹追上了他的脚步,四面八方的敌人堵死了他的道路。
为什么呢?一场恩怨吗?
父亲没告诉他这场复仇的全貌,那里面似乎充斥着不可言说地血腥与黑暗,然而现在他又好到哪里去?山本武麻木地想,父亲我就要来找你了。
但,他握住了手里的刀。
格挡、刺出、格挡、刺出……
在小巷里,长刀并不算优势,而或许多少顾忌着同伴的性命,他们也没再动用枪,而是选择了小刀肉搏,试图给他的身上添上许多的伤口,山本武只是有些麻木地挥舞着手中的刀,他甚至想不到要用什么招式来对付这些人,刀尖也只是刺向不会导致致命伤的地方。
他太胆小了,无法对抗这些亡命之徒。也无法以一人之身对付这许多的拳头。
转折发生在其中一个人被误伤死亡,那些人变得更加亢奋,似乎杀掉他的正是山本武。
他开始慌了,于是手中的刀也开始往更加危险的地方刺出,事到如今,他想的还是脱身,而不是杀掉他们,随着体力的消耗,山本武有些力不从心,对这些人的纠缠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啊……那不然就杀掉好了。”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不是吗?
于是他定了心,手中的刀不再是简单地格挡和刺出,而是选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时机,从人群中穿了出去,刺中了那个为首的人。他看着自己腹部的刀刃倒下前只来得及说了句:“不可能。”
山本武很灵活,他在那群人变得更加疯狂之前便夺下了他们的刀把一个人的手定在墙上,然后找出了唯一的空隙跑了出去,顺手带走了插在那为首人腹部的时雨金时。
然后便又是一场追逐。
山本武不求生,他求死,他求所有人的同归于尽。
而终于等到外面的喧闹声暂且停下,他靠在墙边喘息,一边是黑暗,一边是东京的繁华,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他想:结束了,老爸,我来找你了。
黑泽阵唯一难得外出的一天,他想要拖得再晚一些回去,于是他漫步在街道上,这个时候除了加班的社畜之外也没有别的人了。
突然他闻到一股血腥气,他便沿着小路走了过去,只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靠在那里,身上都是血,似乎就要死了。
这片街道平常没什么人来,之前是有个废弃的工厂,后来城市扩建就关了厂,听说是要改居民楼,但又发生了一些事就暂且搁置了,是被哪家□□占领了呢?琴酒回想着课业上的知识,但现在,他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喂,你想活下去吗?我有个地方可以去,但也算不上什么好地方,只是能让你活着而已。”
山本武抬头试图睁眼看是谁和他说话,但他太累了,还没来得及张嘴就晕了过去。
“我就当你同意了。”黑泽阵当即拿出手机给他的监护人打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一些人。
“不能让东京知道发生在这里的事,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个男人说,然后指挥着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人收拾这里的残局,“阿阵是想要把他一起带回去吗?”他看着站在一边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黑泽阵。
黑泽阵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们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他满意地笑了笑,把山本武送到了研究所,黑泽阵当然也得随着回去。
他坐在车里看着那个黑发的男孩,想着他应该会是在学校很受欢迎的那种人吧,然后又看了看他身上战斗的痕迹还有那把他一直仅仅握住的、在黑泽阵看来有些可笑的竹制的示范刀。
“也许是遗物吧,真好,还能有个念想。”
那天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山本武醒来之后去指认了他的父亲,并且在组织的资助下在东京拥有了一座坟墓,而另一个,他摸着身上的木牌,许久之后才说:“能替我也把他收埋了吗?”
“当然。”男人笑着说,他还带着黑泽阵,“这是黑泽阵,是他救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