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抱着她的弓摩挲,“得怀炎亲传,功力不浅。”
“不错,现在算算,他可能也就比你大上?几岁…”白?珩捏着下巴道,“人?活得久了,对时间也没什么概念了。说?起来,镜流也见过吧,就是那?个叫应星的孩子。”
镜流了然?,她点?点?头,“原来是他。”
景元都有些惊讶,毕竟他既没见过怀炎,也没见过他的什么亲传弟子,几个人?热烈地讨论着武器与工造之事,幼清趁机钻了进?去,低头查看?这把弓箭,她眉头紧锁,白?珩问:“怎么?你看?出什么了?我是个门外汉,只觉得用?得特别?顺手…”
“实乃天才呀。”幼清说?,“能将这样软的材质制成弓就足见手艺了…”
“确实,我当时见他,还没有现在的景元大呢,就已?经是代?表使团的‘领导’了。”白?珩看?向镜流,问,“还记得吗?就是几年前,曜青仙舟的云骑军被困,差我去朱明仙舟求援一事?那?小子虽是个工匠,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很有血性呢。”
镜流看?看?景元,侧过身道:“各有所长。”
这是让白?珩不要?在她面前夸别?人?的弟子,白?珩用?胳膊怼怼她,“哎呀,生气了?我可没说?那?小子比我们的景元要?好。”
什么叫我们的景元?镜流瞥了她一眼,白?珩搂着景元和幼清的肩膀,笑着摇晃,“剑首大人?又拿她的红眼珠瞪人?了,好怕怕!我们快去找丹枫降降温…”
说?着就要?把他俩拐走,镜流伸出手,没能抓住,她叹一声,看?着景元弓着腰,配合着白?珩的身高往前挪,笑得高兴,镜流放下手臂,就这么随他们去了。
*
抵达鳞渊境时,丹枫已?经备好酒席,白?珩按景元落座,嘴里?叫着他“小英雄”,说?着什么“辛苦了”,把孩子捧得高高的,一会?儿镜流也来了,提着两瓶酒撂在桌上?,大家席地而坐,白?珩绘声绘色地和丹枫讲起那?场战斗,而故事的主角景元却十分?低调地在一旁酌酒,至于幼清…桌上?的鱼是她烹的,一条半米长的大鱼,愣是让她炸得鱼皮酥脆,然?后摆在烤盘里?,下面铺着各式配菜,她正在往鱼上?撒葱花香菜白?芝麻,景元从鱼腹那?里?夹了一大块白?肉,将刺挑出后,他偷偷放在她的盘子里?,低声道:“不必忙了,够吃的。”
幼清说?:“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好吃。”景元端着碗,一口一口吃着鱼肉,见镜流要?斟酒,他拿过酒瓶,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丹枫在主位上?对着鱼头,他似乎对鱼不太感冒,只吃了一点?,白?珩吃了一口鱼肉,连连称赞幼清的手艺,夸都来不及,赶紧埋头苦吃起来,这边则坐着她和景元。幼清贴着他的左手,听?他们相谈甚欢,她也附在他耳边说?:“我也给你预备了礼物。”
说?着,她向他掌心塞了一条发带,玄布银丝,绣着祥云纹理,景元笑道:“好看?,帮我带上??”
幼清没由来得害羞,躲闪道:“等一会?儿吃完。”
景元收拢手掌,幼清的手指还在他的掌下,她抽回指尖,伸手去拿筷子,将碗里?他挑的鱼肉塞进?嘴里?,他把发带收入衣襟,低头吃着,另外三人?聊到怀炎,不知怎么就拐到比武上?来,镜流起身抽剑,白?珩弹起来要?做裁判,景元则端着桌子一路向后,远离神仙打架。
幼清也跟着他和鱼远离了战场。
“他们俩经常这样?”
景元含着鱼肉问:“怎样?”
“打架。”
景元抬头,眼前一片雪飘,古海呼啸,剑首和龙尊的比试震天动地,纠缠不明,难分?胜负,唯一不太庄重的画面便是坐在龙尊雕像上?为他俩喝彩的白?珩了。
“这叫比武,不是打架。”景元端着碗,将炸的酥脆入味儿的地瓜拌在米饭里?,往口中扒着,幼清已?经吃饱了,看?他吃得这样香,就托腮瞧着,调侃,“家里?没给饭吃?”
“我家那?两位比我还要?听?大夫的话,这不是说?了不沾荤腥,每日都吃粥,吃药膳,填不饱肚子…”
“小可怜。”幼清浑然?不管下医嘱的就是她,还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以示抚慰。
景元吃饭的间隙也不忘和她对饮,幼清喝了一口就不行了,连连摇头,把酒杯放在一边,“昨天和白?珩也喝了不少,现在喝不下了。”
他笑了一声,随手将她的酒倒进?自己杯中,幼清轻咳着,看?他摞起碗碟,问:“吃饱了?”
“嗯,多谢款待。”
景元擦擦双手,靠在后面的石阶上?,幼清见状,自然?地翻身坐过去,双手梳着他的发说?:“现在帮你绑?”
景元点?头,他举起发带,幼清伸手去拿,他往旁边躲了一下,幼清没办法,往前去抓,这次她抓住了,人?也向他贴了几寸,逗弄成功,他抱着胳膊,装作很得意的样子,她抿唇一笑,并?没怪他,就这么挨着他坐好,她晃晃双腿,低头去解他的发,景元则将一只手臂搭在石阶上?,懒懒饮酒,幼清按着他的肩,说?他:“你倒是悠闲,吃完肉就喝酒,还有人?给你绑头发。”
景元仰着脑袋瞧她,幼清按下他的脑袋,用?十指为他梳发,“算了算了,不要?乱动,要?是梳歪了,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