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冷声?道:“不辨是非,还?敢妄称赐福,这根本不是成?仙。”
她不仅没有被丰饶蛊惑,还?否认了药师的神迹,冰雪随着她的苏醒再度席卷,方才的春景,恰如黄粱一梦,转瞬即逝。
景元远远看她踏阶而?下,她收敛笑容,表情?头?一次肃穆得?可怕。
这个行星距离恒星太远,不但寒冷,转得也?慢,夜晚要比白天长上两个时辰,夜幕降临,善后的云骑同样回营,那些赶来支援的骁卫对自己所见闭口不谈,云骑军规森严,这些有关丰饶的信息自然是军中机密,不会外传。
而罗浮随军的策士早已将见闻书?写,短暂地犹豫后,策士同样将幼清所作所为一一记录,依靠内部玉兆上报腾骁。
军帐内。
火声噼啪,景元用铁棍拨弄着炭火,避免火光熄灭,幼清站在一边,心里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显得她更飘渺虚无,如一团水雾静在此处,风一吹就能将她吹散。
景元想拉她坐下,却摸到她冻得像冰块一样的手。
他轻叹,起身握住她的双手,放在手心揉搓,幼清的手背碰到他呼出的热气,顿时回神,那热度一下燎到心尖,她抿唇看他,他还是一双似水多情的眼?睛,盛着笑意与温柔,简直能溺死一只幼鸟,幼清不好继续再瞧,他还在搓她的手,幼清支起发红的指尖,旋即被?他的大手盖住,他为她呼着热气,唇偶然间碰到指背,幼清盯着他的脸,脸颊泛红,但也?没退,就这么被?他拉着,听着他微微沙哑的声音:“还冷吗?”
她其实?很?怕冷,狐裘也?丢了,那可真是好几只白狐的毛做成的大衣,一到了冬天?她就要裹在身上,里面穿春装都不会冷。
哎,竟然就这么丢掉了。
其实?她还有别的衣裳,但披着他的大衣,鼻尖都是他的味道,她反而不想再换,景元拢紧她的领子,垂头瞧她,她躲开,小声道:“冷啊,手脚冰凉…冷得哆嗦。”
“给?你找个暖脚的炉子去?”
毕竟是姑娘家的脚丫,他总不能脱了人?家的鞋袜抱着吧?
四只手还紧紧握着,她摇摇脑袋,手贴着他的胸口说:“哪有那么矫情?”
“可是手怎么这么凉。”景元抬起她的手,因?为呼气,他的下唇蹭过她冰凉的指尖,她握着他的拇指嗫嚅,“水灵根修士就是这样的,又怕热又怕冷。”
“那怎么办好?”
这么办就挺好。幼清心想。她的手贴着他的手心,脸也?贴在他热乎乎的手背上,幼清嘟着嘴说:“你怎么这么暖和??不管外面多冷,你的手都是热的。”身子也?热,胸口暖得出奇。
“体质原因??”
“这么好的身体,看来没少锻炼吧?”
他呵呵一笑。
幼清黏着他坐在火炉边上,烤着火问:“镜流他们呢?”
“或许在与骁卫们议事。”
“那我?们景元长官怎么没去?”
他笑而不语。
景元不说,反而透露了他是故意缺席,毕竟战争已经?结束,他这个智多星也?没必要再去出点子了,之后的政治考量就交给?了那些大人?,而他正好偷闲,过来给?姑娘添火炉,帮她暖手。
多会劳逸结合。
幼清看着锅里的水热了,摇头道:“不等了,我?去看看,叫他们来吃饭。”
景元刚想代劳,他的大衣就被?她丢过来,盖住他整张脸,等景元扒下大衣,幼清早已掏出她自己的衣裳走出了军帐。
外面的冷风呼得扑过来,刚暖和?起来的脸蛋顿时红了,幼清顶着红红的鼻头和?耳朵往前,找了好几个军帐才找到他们议事的地方,天?这么冷,也?没人?在外面守着,她挑开帘子就进去了。
里面人?可不少,她一现身,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反而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镜流在首位,充当将领,丹枫也?在前面,离她最近的反而是抱着胳膊靠在支柱上的应星,幼清赶紧凑过去,大家没再瞧她,继续说自己的事,应星垂眸睨她,张口就是:“今日你偷了一架金人?,钥匙给?我?。”
“偷?好难听的词,我?是去帮忙的。”幼清气鼓鼓道,“而且是景元带我?去的,我?们和?工造司的小哥借的!”
“景元。”他嚼着这两个字。
“干嘛?景元也?跟你们的人?打过招呼了,谁都喜欢他信任他,这才把金人?借给?了我?们。”
“我?们。”应星又嚼了嚼。
“凶巴巴的,好像谁欠了你的钱。”幼清掏啊掏,也?没掏到钥匙,她结巴道,“可能在景元那,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跟他要吧。”
应星不语,抱着胳膊看高层开会,幼清嘟嘟嘴,也?没有走,一会儿帘子又开了,白珩钻进来,搓着手走向他俩,她挤在他们中间,对?着手心哈气,哆哆嗦嗦地喊冷,应星盯着她挂着雪花的耳朵,过了会儿才把自己的狼毛袖套摘下来,丢到她怀里。
“谢谢谢谢,救命了!”白珩笑着把手塞进去,因?为刚才白珩带过来的冷气,幼清皱着鼻头打起喷嚏来,应星又把脖子上卷着的围巾丢在她脸上,幼清呸呸两声,塞回去,“现在才想起我?来了,我?不要。”
白珩可没客气,把毛茸茸的围巾裹在脖子上,“我?要我?要,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