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芷最近收到了刘记金银铺的工作邀约——出纳员。
虽然叫出纳员,实际上更像分析师,负责分析和预测第二天的交易价格,并制定最优的利润方案。一般的出纳员除了定价,还要给顾客提供咨询,做账记账,等于将证劵公司前台、账房和数据分析的工作都包了。
这份工作内容倒与她之前的专业知识完全吻合。
这是任白芷穿越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到了宋朝,这个现代金融体系逐渐萌芽的时代。
工资每月七贯,只有官方假期,每年能请假十天,但没有工资。
起初,她对这个工作挺满意,直到蔓菁打听了其他金银铺的薪水,才发现自己的工资远低于市场价。
根据蔓菁的消息,优秀的男性出纳员一般能拿到十二贯,有经验的甚至能接近二十贯,而任白芷却只有七贯,自然心里不平。
刘记金银铺就在西街李家药铺对面,每次任白芷去查账时,伙计们总是问她什么时候能入职。
任白芷把对工资的不满直接说了出来,没想到对方却回答:“这是金银铺第一次招女出纳员,能开七贯已经不错了,比你在药铺做账强多了吧。”
这让任白芷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面上不露痕迹,只说要跟婆家商量。
之后,蒲记金银铺的人来了,愿意给她六贯的工资,还补贴上班的车马费。
但任白芷机灵,不当场答应,又用同样的理由打发了他们。
第二天,不知道刘记是不是得了风声,伙计们再次来游说,说老板想单独见她。
虽然凭着李家媳妇的身份,她猜想对方不会对她如何,但她不想什么都没准备就去见大佬,肯定会吃亏,于是再一次婉拒了。
她就是想利用这种三请的噱头给自己造势,方便自己进行下一步计划。
又过了几天,任白芷让李林竹帮她找了京城最好的讼师,在他的帮助下准备了一份合约,终于约定了与刘记老板会晤的时间和地点——十月初三,清风楼。
十月初三的清晨,任白芷带着蔓菁走进了清风楼。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托任一多找了两个保镖,一天的开支竟花了三贯。上次来清风楼时,她还因为没钱,有些畏手畏脚,但如今,她已是手握千贯现金流的资产阶级了。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她们来到楼上最高的第三层。与一二层的嘈杂不同,这里隔音效果极佳,几乎听不到下面的喧闹。三层没有大堂,都是独立的包间,私密性很好。
她们被带到一个叫“玄青”的房间,店小二敲了敲门,喊道:“李家任氏到了。”待里面回应“请进”,他才推门示意她们进入,然后从外面把门关上。
一走进包间,任白芷便惊讶于这里的宽敞,竟比她的卧室还要大。小客厅里,几个男子已经在此等候,其中就有那个每日来骚扰她的伙计。
正当任白芷思索哪位可能是老板时,那伙计推着笑走了过来。
“任大娘子可让我们好生等。”他打量着她带来的保镖,指了指内间,说道,“我们老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不过你带的这些外人可不方便进去。”
蔓菁见状,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角,正想说什么,任白芷连忙制止,笑道:“也对。”然后对蔓菁说,“把那包给我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们,耳朵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虽然老板可能是个好人,但她也不能给危险再一次的机会。
蔓菁点点头,与两个保镖在小客厅找了个地方坐下。
任白芷跟着伙计进了内间,终于见到了老板。让她意外的是,老板竟然是个女的!不是说这店是刘少卿的儿子开的?
女老板约莫四十出头,保养得宜,衣着和发饰都显得极为华贵。尤其是头上的点翠钗,数量之多更显得富贵,非常抢眼。
任白芷给她作了个揖,随后落座。
女老板见状,却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开口道:“出嫁了怎么反倒越发没规矩了。”
任白芷一愣,心想这个女老板或许对她们的身份有些误解,于是笑着回应:“今天是掌柜的您设宴款待我,我也是准点到的,怎么能因为您早到多等了一会儿,就说我没规矩呢?”
女老板用上翘的丹凤眼打量着任白芷,笑着说:“芷儿这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任白芷心中疑惑,想着这位女老板到底是谁,怎么就这么亲热地叫她。
就在她思索之际,女老板继续道:“你爹娘在钱塘可好?上次为了感谢你救苏文一命,我家官人特意为你爹挑了好地方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