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去过汪老先生家的事,还有亲自修改PlanB这种「新鲜出炉」的消息,不可能凭空就传进爷爷的耳朵里。
梁辰就这样看着梁霄寒,还是很难想像,有着一张和善面孔的人,被称为「亲人」的人,会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
被一双眼睛冷冷盯着,梁霄寒也没什么反应,还是笑着:「看样子,你是在生我的气?可是,是你爷爷想知道你在公司里怎么样,他也是关心你。」
大部分时候,梁辰宁愿装傻,就当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惜事实是,每当碰到这种事,他总是藏不住情绪,牙根都咬碎,才没有问出一句——眼下的局面,您可还满意?
不过梁辰从来不会让自己憋屈,他多得是解压的途径。
请了两天假,梁辰当晚就带着伞包,坐上了前往纽西兰的飞机。
从卓越山转一圈回来,已经是周四上午。梁辰前脚刚落地,后脚就从助理简言之那里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昨天晚上,独自住在废弃筒子楼里的汪老先生,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梁辰没回家也没去公司,拎着行李箱赶去医院。
到地方花了些时间才找到汪老先生所在的病房,推门进去时发现陈仅也在。
陈仅闻声转头,看见梁辰,立马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安静。
两人到外面走廊说话。
得知汪老先生一条胳膊骨折,并且轻微脑震荡,梁辰问:「其他的查了吗?他坐轮椅,可能感觉不到腿部受伤。」
陈仅告诉他汪老先生坐轮椅是因为曾经突发脑溢血,幸亏送医及时得到救治,但是出院后下肢运动不协调,加上原本就患有骨质疏松腿脚不便,坐轮椅比拄拐杖要轻松一些。
被问到独居是怎么被送到医院,陈仅说:「那天刚好有楼下已经搬走的邻居回来取东西,连人带轮椅摔下楼的动静不小,邻居听到了出来看,见汪老先生倒在楼道里,就叫了救护车。」
「确定是被人推下去,不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梁辰问。
「刚才汪老先生告诉我,那会儿他正出门丢垃圾,垃圾桶就在室外走廊的尽头,紧挨楼梯口。那歹徒多半是趁天色昏暗藏匿在拐角,看见人来了就突然袭击,再从另一侧的楼梯逃走……」
梁辰的脸色沉下来。那么这显然不是随机作案,而是有明确目标。
甚至可能有明确的目的。
恰逢警察来调查情况,汪老先生勉强醒了一会儿,可惜他并没有看见歹徒的样子,当时天太黑,楼梯口附近的灯又坏了,他只记得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有人在他身后用力一推,他就连人带轮椅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警察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汪老想了想:「我活到这把岁数,没跟任何人起过正面冲突,但人心隔肚皮,别人怎么看待我,我不清楚,也没办法控制。」
碰到这种事,汪老倒是极为平静。警察告辞后,他说笑道:「多亏了轮椅护我一程,要不然断的可不止一条胳膊,等出院了多买几辆备在家里。」
梁辰闻言附和道:「我助理会去给您买新轮椅,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尽管老先生对于拆迁的事只字未提,可梁辰心里知道这事绝非偶然,在水落石出之前一定要保护老先生的安全。
回公司的路上,两人共乘一辆计程车,梁辰问陈仅:「修改过的设计图审核通过了没?」
陈仅说没有:「自从周一你把PlanB提交上去,就没再开过项目会议,也没有收到需要过目的文件。」
先前各项工作都推进得那么快,确定搞不定汪老先生之后,大家一致同意启用的PlanB,如今一切准备就绪,没几天就到开工日,为何不继续推进?
难道卡在董事会那边?
两人没再讨论,但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