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老子虽把他囚于此地,可也从未让他一人独处,他自己不来时,总会留一只玩宠供楚虚取乐。
只是,每当他下次出现,那只玩宠便会灰飞烟灭,好似从来不曾存在过。
一开始,楚虚还以为这是老子的威慑,告诉自己,你同样也是俎上鱼肉。
然而,时日一久,楚虚便回过味来,这分明是让自己习惯只依靠老子一人,在不断的失去中,为了心不伤情不动,他便唯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所有情都存放于老子身上,不靠近任何生灵,如此,才会远离失去,远离辜负。
然而,看破了又如何呢,紧紧攥着手中布料,楚虚放任自己沉浸在连绵不绝的刺痒中。
哪怕洞悉了老子的计谋,他依旧只能入瓮。
除了对方,再不敢对任何存在投之感情,因为随时都有失去的可能。
外面,薄,还有青屿这些人,应该已经被彻底清除了吧……
闭上眼,心中长叹,由内而外的热浪把他裹挟其中。
哪怕再多恩怨,情不作假,身体也不会骗人,那只手带来的颤栗,轻抹慢挑,很快就能挤走所有,唯余彼此的温度。
可惜,现在掌握权不在自己手中。
楚虚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架古琴,明明想奏个酣畅淋漓,,偏偏主人却慢条斯理、调音拨弦,迟迟不开始合奏。
就算看不见,楚虚脑海中也能浮现出此时那人的模样,必然是从容、温雅,带着一切尽在掌中的自信超脱,也是他曾经为之心动的模样。
要是不故意折腾他就更好了……楚虚试图掌握节奏,却数次被镇压,老子也不生气,他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如今他要楚虚知道,一切只能由他给予,不容拒绝,也不容索求。
沉重的墨色中暗红浮动,那是深入骨髓的魔念,已经无法拔除。
很快,楚虚便在较量中落败,这也是他早已预料的结局,只是人总是会有一些侥幸心理。
其实老子也不是故意折腾他,只是在这件事上,两人有些爱好相背。
楚虚喜欢是如江河般浩浩荡荡、痛痛快快的浪流,尽管激烈,却在规定好的路线,河岸秋毫无犯,可赏可游。
而老子,偏偏爱缓缓蓄积,步步高涨,直到水满过堤、山洪崩泄、润泽千里,瞬间的冲击把整个世界都带入激流。
每当这时,所有的过程便对楚虚是一种难捱的煎熬,无论是被细细品尝的前菜,还是正菜上桌后主人的贪婪取用,他都只能忍耐、承受,犹如献祭给魔鬼的祭品,不得自主。
过去不是这样的,忍着不断叫嚣高涨的空虚感,楚虚眼尾泛起湿意。
哪怕是他伪装身份跟在对方身边时,老子不曾掩饰自己的爱好,却也会顾忌他的感受,更别说陷入魔界后,在罗睺的支持下,对方更是任自己予取予求。
可惜,如今形势调转,占得的便宜加倍偿还,每一次的满足,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仿佛不这样不足以证明其珍贵难得。
彻底放纵心中魔念的老子细细品尝面前的菜肴,恨不得吮髓嚼骨,把每一口的甜美都咀嚼透彻。
楚虚又是期待,又是惧怕,挣扎在片羽不浮的弱水中,被迫随着温柔的流水颠簸。
在他神智被流水冲击得混沌前,一颗灵丹忽地凑到唇边,一顿,柔软灵巧的舌尖探出,乖巧卷入口中。
反正老子不会要他的命,再坏也坏不成什么样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楚虚半点玉石俱焚之心都没有。
他的顺从取悦了面前之人,关键位置被轻轻擦过,呼吸频率一变,快乐如闪电击打在背脊。
不过,很快,奇怪的酸胀从头顶与尾椎传到神经。
楚虚忍不住睁开眼,黑珍珠一样的眸子瞪得滚圆,他在老子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样子,省去不便描述的主体,那半圆的耳朵和黑色的绒尾是什么鬼!
他心念一动,头顶的耳朵也跟着抖了抖,顺畅得像是天生就长在上面。
轻柔的吻落上去,陌生又熟悉的酸麻如细鞭击打在身,新的部位敏感宛若婴儿肌肤,带来的反应更是奇异,那种明明属于自己,却又从未体验过的错位感,对于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两人来说,具是说不出的百味。
楚虚看着老子眼眸暗红流淌,心中叫苦不迭。
新花样倒是没什么,他接受能力没那么低,当初他与老子神交,什么东西没尝试过,什么花样没玩过,这点儿情趣,其实已经不算新鲜。
——就是扯着玩个畅快的幌子,史上最蠢心魔楚虚才以元神入老子识海,在魔祖离开、自己掌控魔界的情况下被最信任的爱人俘获,栽在了老子的地盘。
要知道,那时的楚虚已经掌了魔界一部分规则,就相当于合道的鸿钧,若不是主动跑到老子识海自投罗网,被隔绝封锁,他绝不会输得这样惨,落得如此下场。
为了诱惑欺骗,老子和他确实玩了不知道多少花样,元神无需顾忌,识海又随心所欲、千变万化,什么不能玩?什么不敢玩?
比起活化石太清,经过现代颜色摧残的楚虚反而知道得更多,只是因为人类的道德观作祟,没有老子放得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