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了。
现在已经是“明天”。
白秋的目光再次落下,落在了旁边的酒瓶上。柏图斯,XXX8年。
“能有幸请白小姐喝一杯?”
男人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身上微微的酒气已经被水气盖得更深,他声音平稳,是不容拒绝的味道。
“好。”
白秋笑。为什么不呢?她也正好想喝酒。
戴着白手套的waiter按着例行的流程开酒醒酒,风吹了过来,空气里有了酒香,白秋撩了撩耳边的发。
好奇妙的境遇。
喝上了。
“上午在车里看见白小姐,”
猩红的酒液落在了高脚杯里,灯光落在其上,像是碎掉的钻石。男人坐在旁边,神色自然,声音冷清,“我还在想,这么巧。”
“我过来参加明天——不,今天的珠宝展,”
车里?什么时候?她没有印象。白秋伸手端起了酒杯,轻轻的敬他。男人端起酒杯,玻璃杯轻轻一碰,发出一声轻响。灯光落在女人的手腕上,皓腕洁白。女人声音低低,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朦胧的影,“在城南路。没想到陈总这几天也在这里,我刚刚还吓了一跳。”
男人眯眼看着她。
对面的女人抿酒,微微抬头,露出了洁白的脖颈和精致的下巴。
是个得体的美人儿。
偶遇。
吗?
“白小姐的工作,”他放下酒杯,不动声色,“经常出差?”
“是的。”
这个人,不像是会成为她客户的样子。可是也许深夜太适合谈心。白秋到底没忍住,笑着叹气,语气里有了一些真诚的味道,“做我们这行的,都是劳碌命,到处东奔西走,为客户找东西,到处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
创业是苦,可是倒是不必说太多,面前这位大佬自然比她有更深的领悟。白秋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哀愁上脑,自己又有些想抽烟了,“都是工作。”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白秋倒是又抿了一口酒。柏图斯的口感醇厚细腻,是她之前品鉴过的味道。
零售价四到六万一瓶,她给客户买过,自己都舍不得开来喝的。
享福了。
“陈甜呢,她经常在你这里买些什么?”旁边的男人又问。
是个关心女儿的老父亲啊。白秋又看了看他。对面男人看着她。只是说实话,和父亲这个角色比起来,陈敬看起来,真的过于年轻了些。
“陈小姐就只有上次找到我,我们也才刚认识。”
她不可能去挑拨父女关系,只是挑了老父亲最爱听的话低声说,“象陈小姐这样顾念父亲的女儿,真的好少见的。”
这个答案显然对了。
对面的男人竟然笑了一下,脸上严肃的线条都被破坏殆尽。他看着她,手指敲了敲桌面,只是又问,“白小姐年纪不大,还喜欢说禅?上次的那个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