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你这么想,倒也是对的。”
王太太抿了一口茶,面色感慨,“我就知道白秋你不是那样的人。”
“世界上的人都是这样的,恨人有,笑人无。”王太太说,“你好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吹捧你一场;你落难了,他们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好人。”
“是啊。”
“所以日子好不好,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你倒也不用太在意这些流言。”
“是的。”
“就是你知道的,陈敬他还有个女儿。”王太太想了想,又说,“Candy最近对她爸爸交女朋友的事有点情绪。”她看着她,欲言又止,“你回去和陈总沟通下,最好要让她爸爸出面安抚她一下。”
“好,我知道了。”白秋微笑。
“唉,继母难为啊。”
从王太太家里出来,耳边还有王太太的叹气,白秋也跟着叹气。如今已经是初冬,就连在申城也需要裹着大衣。王太太对她的提示有些隐晦,肯定是陈甜那边说了做了什么。但是这些话还没到她耳朵里来。她之前就说过,陈甜的一切来自于她的父亲——然而如今陈敬对她态度明确,其他人不过只是看个乐子罢了。
只是这样感觉,好像她也是靠着陈敬才有了这种宁静的,白秋又皱了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把自己的安全宁静寄托在其他“强大者”身上。可是她又明白自己确实身在社会之中。社会就是密密麻麻的黑暗森林,大树遮天蔽地,小树夹缝求生,藤蔓寻求着依靠。
她没有,大约也无法,做到一棵足够大的大树了。
“你和陈敬在一起了。”
见过了王太太,接着继续见下一个。张文约了她饮茶,还是老地方。滚烫的茶水注入杯子里,茶叶缓缓的舒展开来,茶室有了淡淡的香。
屋里开着暖气,白秋已经脱下了大衣,穿着打底衫,端起了茶杯。
“是啊。”她抿了一口茶,没有抬头。
居然是一样的话。
张文也知道了吗?看来发酵了几个月,这事到底是慢慢的传开了。
她能感觉到张文在看她。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如今更是连短信也发少了。“换一个倾诉对象”——
如今她换了一个倾诉对象。
陈敬其实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虽然他工作繁忙,经常回复缓慢,但是正论起来,繁忙的陈总还是基本做到了“有信必回”,情绪还稳定,这点简直是她历任男朋友中的最优。
“你和赵庭也分手一年多了吧。”他又说,“那天我还看见他了。”
“他怎么样了?”白秋抬起头。对于前男友的消息,她心里毫无波动。她和赵庭,毕竟曾经也互相喜欢过,只是三观到底不合,两个人实在是过不下去。
“挺好。”张文看着她说,“他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朋友的女儿,快要结婚了。”
“祝福他。”白秋笑了起来,“你和他说,别给我寄请柬了,我可不想出这个红包,浪费钱。”
张文也笑了笑。可是随着这个话题一落,茶室又陷入了宁静。
“给你。”张文又说。
桌子上多了一个盒子。白秋打开看看,看了对面一眼。
是一条四叶草的项链。黑色的小吊坠,白金的链子。亮晶晶的,细细的,倒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