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文。
“白秋我钥匙呢?”似乎是宿醉刚醒,那边的男人呻吟了一声,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你看见我钥匙没有?”
“什么钥匙?”他的门都是密码锁,哪里有什么钥匙?
“车钥匙。”
“没看见。”白秋握着方向盘,“我昨天从陈嘉哪里接的你,你看看你是不是掉在会所了?”
“会所没有,”那边的男人呻吟了一声,“我刚刚打电话问过了。”
“那就是掉在路上了?”
“有可能——嘶,”
砰!那边他嘶了一声,又是什么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哗啦哗啦,和男人的闷哼混在一起。
“喂?”白秋皱了眉,“你怎么了?”
“我掉地上了。”过了几秒,那边又有了男人的声音,似乎忍着痛,“沙发好窄。白秋你昨晚没把我放床上。”
“你昨晚醉得和死猪似的,也不看看你自己多重?我把你弄回屋子已经不错了,”
白秋忍着骂他的冲动,“你醒了就自己去喝点水,吃点解酒药。钥匙你再找找,找不到就配一把。”
“你在哪里?”那边只是问。
“我正在去西山的路上。”到底是合伙人,白秋握着方向盘,和他交代行程,“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想在那边搞几个生态园直供果蔬?我约了人,今天上去看看。”
“……我一起去看。”那边沉默了一秒,似乎是捂着头,“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也上山去看看。”
合伙人要求一起参与公司重大投资项目,白秋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出了外环,上了西山,山里空气更冷。白秋按图索骥,开着导航在山里开了半个小时,树林深深,人迹罕至,渐渐的就连车道也变成了双向二车道,好似已经远离了尘嚣。????
但是渐渐的,又有了零星的房屋,已经到了村民聚集点了。
到了导航目的地,白秋打了电话,很快过来了两三个人,一男两女。来人看见了她——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的宝马,又看看她的打扮。
“马总。”白秋点点头,先伸出了手。
“白总。”来人又看看她,也伸出了手。
“这个山,以前是刘总承包的,就是她老公。”
山是好山,水也是好水。马总领着她,在山里转了几下,水池道路灌溉都是有的,马总指了指跟过来的女人,“投资都投了几千万。”
“但是刘总后来得了癌症,人没了,她一个女人,也做不了这个——”马总想起了什么,侧头狐疑的打量她,“我们村委就帮忙看着。”
这个,也是个女人。
看起来也不会农业的样子。
他又继续说,“她是想转手出去——白老板你是自己管还是?”
“我们公司有团队的,有专业的人才。”
白秋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文已经到了。她给张文指了路,又挂了电话,小脸在羽绒服里笑吟吟的,她任由马总打量自己,“那现在合同还有多少年?园子有多大?”
“当时合同签的是二十五年,现在还有十五年。”山下已经有人往这边走了,是个男人。马总似乎放心了很多,一下子热情了起来,“地肯定是好地,你们放心,三百亩。但是种地呢,肯定是得懂行的人来,什么时候打药,什么时候浇水。虽然我们村委是收租,但是地养不好,我们看着也心疼。”
正说着话,张文已经到了。他还穿着除夕那晚的青花瓷羽绒服,个子高高的,一晚上宿醉,脸色还有些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