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无论温孤宴舟再怎么变,重来一万次,在温孤宴舟和怜舟桁之间,翎卿也只会选择温孤宴舟。
“这样的人杀掉不会可惜吗?”莲花问。
“他背叛了我,这一次还有所犹豫,没有彻底出卖我,心中也还存着愧疚,但要是下一次呢?他不会犹豫,更不会愧疚,只会怨恨我不愿意乖乖去死,”翎卿说,“他已经徘徊了很久,愿意出发,就是做下了决定。”
“人心这种东西,一旦偏移,就变了味了,我不杀他,难道还要像个怨夫一样,和百里璟比善良,争夺爱上了别人的‘妻子’?”
莲花想了想,“那他还是死掉吧,变心的男人不能要。”
翎卿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打个比方而已,我要是喜欢他……”
他顿了下,没有说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握在手里。
“你说得对,我能让他死了怀念他,但不能让他活着背叛我。”
他平静地说。
“过去那些年不算美好,但也不至于面目全非,甚至腐烂发臭。”
莲花认同地点点头,“嗯!”
翎卿笑了声,“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单手支着侧颊。
“你说,曾经能为我死的人,都能因为一份救命之恩觉得我太过恶毒,想要我的命。”
翎卿深思,“那亦无殊为什么不救百里璟呢?”
“这个所谓的剧情这么强大,能让温孤宴舟因为一份救命之恩爱上百里璟,谢斯南这些人更不用提,那作为他命中注定的师尊,同时也是他最大的靠山,亦无殊为什么不救他?”
莲花摇头,“我不知道。”
他死掉很久了,不太想动脑子。
翎卿没再说话。
莲花回到了他身上,化作一株黑色的莲花纹身,烙印在他小臂上,茎沿着小臂血管的走向,于衣袖的遮掩下无声绽放。
天边无月,一夜无星。
翎卿没管还在滴水的头发,仍旧披着那件湿透了的外套,坐在屋子中间喝茶,就这样喝了一夜。
第二天天不亮。
系统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仍然在托管状态,没大放在心上。
但一眼扫过去,又发现哪里不对,生硬地把头扭回来,确认了眼前的人确实是翎卿,一个虎扑扑进他怀里,爪子搭着他的肩膀人立起来,惊喜地嗷了一声:
“主人!”
“别跟狗一样摇尾巴。”翎卿把它揪下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
翎卿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他在山门口时遇见的那位排在第一百零一的少年。
好像是叫展洛。
两个月不见,这话唠皮猴子经过镜宗弟子学堂的摧残,俨然是成熟了些。
但也只是一些。
刚入镜宗时,百里璟带进来的人第二天就被带走,展洛看在眼里,战战兢兢等了好几天,生怕自己也被撵出去。
谁知没有。
就这样担惊受怕过了半个月,才算放下心来。
他心知自己这次是为什么能够进入镜宗,有心想跟翎卿道谢,结果没料到翎卿上学堂就上了不到一柱香,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就没了踪影。
他连句话都没能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