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说:“喜欢我的人挺多,这种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嗯,一眼就能看出来。”
“…………”
“你怎么不说话了?”翎卿偏头看他,潮红的眼角向上勾着,绯红朝着鬓角蔓延,唇角还是湿润的,抿着笑,换他明知故问,“师尊刚刚不是还在教我做人的道理吗?”
亦无殊稳重道:“师尊在听你说话啊,怎么还插嘴,还有呢——你前妻怎么死的?”
“等死的人不会管自己周围是不是走过了人,是不是有人和他打招呼。”
翎卿捉弄完他,又安静地趴了回去,两手搭着他肩膀。
“在他眼里,人和地上的草木没有区别,按理来说,就算我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只会把我打发了,就像人随手拨开地上拦路的草一样,但我没理他,他自己和我说话了。”
原来还是主动的。
亦无殊又给他记了一笔。
不过表面他还是和煦如暖阳的,“嗯,还有呢?”
“还有——”
翎卿打了个哈欠。
“我把他捡了回去,让他住在我家里,住我的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睡我的床,然后二十天一过,他准点就死了,我什么都没得到,平白养了他二十天,亏大发了,从那天起我就发誓,再也不给男人花钱了。”
亦无殊手背蹦出两根青筋,但抱着他的手依旧稳稳当当,把人往上托了托。
“他跟你睡在一起?”
“嗯啊,我家里只有一张卧室,”买院子买的太匆忙了,再说也不是常住,挑选的时候就随意了些,进去才发现只有一间卧房,“我睡床,他躺地上。”
“这样啊,”亦无殊又重新挂上笑脸,“应该的。”
“他不会走路。”翎卿说,“他跟我说,他每一世都会有点欠缺,是作为他太优秀的代价。”
亦无殊嗤之以鼻。
这种理由都编的出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比如他自己就是。
神明以身入世,是对世人的不公。
他有神的记忆,神的力量,还不用受到身为神的桎梏,就太失衡了。
必须从他身上剥夺点什么。
要么是五感,要么是四肢,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
除了这一世,亦无殊就没完整过。
最后一世,算是他给自己的奖励,不必受到约束,也不会欠缺什么,最大的自由,最大的权限。
去过完这短暂的一生。
但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寻常人很难优秀到上天降下限制。
像翎卿这种倒是有可能,但翎卿情况特殊,不能以寻常来判断。
亦无殊想过他缺的会不会是亲缘,但他看过翎卿的命格后又推翻了这种猜想。
翎卿的一生本该顺遂无虞,无所欠缺,非常罕见的命格,上辈子拯救世界也不过如此,还有他这一身的神骨,无不诉说着他的命有多好。
但他偏偏又遇到了非常多不好的事。
亦无殊推过很多次,每一次的结果都告诉他,翎卿经历的一切波折,是外力介入之后导致的。
但这是翎卿。
至于那个男人,绝无可能!
翎卿动了动,撑着他肩膀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
亦无殊问:“怎么了,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