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着古怪的歌谣,像是突然间察觉了什么,忽然停下,抬眸朝翎卿看来。
刹那的目光仿佛洞穿了时光和虚幻,看到了不知多少年后的人。樾ロ各
这不可能的,这少说都是上万年前的事情了,小孩根本不可能看到他。
翎卿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他掐了把指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直指问题中心,“你认识亦无殊?”
亦无殊说黑蛟是他养的,养来端茶送水,但没说黑蛟的名字。
翎卿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黑蛟叫非玙。
非玙,飞鱼?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也是一个取名不吉利的。
“您已经遇到那位大人了吗?”非玙果然认识亦无殊,一听就跳过了询问这是谁,直接开始担忧起来,“你们没有打起来吧?”
他想了想这两人见面的情景,更忧虑了,白花花的胡子都失去了光泽。
非玙颤抖着问:“那位大人还活着吗?”
“您没把他杀了吧?”
这灵魂三问一下来,信息量十分充足。
翎卿问:“‘我’和他关系差到了这个地步?”
他不确定黑蛟把他认成了谁,姑且就当作是他好了。
不管别人把他当成了谁,如果对他有利,那暂时做一做也无妨,利益当先。
只有他就是黑蛟认识的那个人,才更方便套话。
“何止,”非玙感慨,“您小时候过生日,每年许的愿望,都是让那位大人去死,坚持了一万年呢。”
一万年?
翎卿心尖颤动。
那个谁这么老吗?
而且每年都坚持不懈诅咒亦无殊去死,可见执念之深。
以及仇恨之重。
翎卿理了理思绪,决定从不那么沉重的角度入手。
“亦无殊说你性格和我一个朋友很像,”翎卿补充,“我那个朋友才十五岁,很……不着调,经常咋咋呼呼,但我看你……”
“以前确实是那样,”非玙叹息,“但人总是会老嘛。”
“你也不是人啊。”
非玙幽幽地说:“您还真是一点没变嘛,说话好难听。”
“……”翎卿略过这一茬,“你小时候就认识‘我’了吗?”
虽然从幻影中看来,两人确实是从小相识,但这个“从小”也是有区别的,出生就认识也叫从小,八九岁认识也叫从小,黑蛟说的是哪一种?
“是啊,我三岁就认识您了,您那时候好像一千多岁了吧,但还是三岁模样呢。”非玙回忆着过去,摸着胡子微笑起来,“后来我长大了,可您还是那么矮,长得非常慢,一千年才长了半个脑袋高,可把您气坏了。”
“…………”翎卿冷静道,“这种没用的事就不用说了。”
他决定不绕弯子了,不然指不定黑蛟又把话题扯远了。
嗯,不是怕黑蛟又翻出什么“黑历史”来。
“‘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亦无殊?”
“原来您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非玙惊讶,“那看来您是真的全都忘了,还有那位大人,您不记得这些,那他就还活着?”
“回答问题。”翎卿说。
“嗯……”非玙犹豫了下,怕说出来翎卿又去和亦无殊你死我活,但长久以来服从的本能又让他没办法拒绝翎卿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