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从她死去的母亲手中接过了白骨雕琢出的玉净瓶,成为众生朝拜的新一代圣女,手持柳枝,也要开始点化苍生,成为新的玉面菩萨了。
砰、砰……
蛇蝎的心脏在白玉菩萨雕塑体内跳动。
“镜宗已经被那邪魔蛊惑了,还有那上古的妖蛟,我们必须要团结在一起,才能维持正道。”
她伸出手,纤纤玉指:“让我们一起匡扶正义……”
“铲除邪魔。”
翎卿静静聆听着虚空中传来的轻柔呓语,唇边同样弯起一抹温柔的笑。
虚空中,虚假的观音在对信徒传教,娇美的少女轻声叹息,怜悯苍生的艰辛。
虚空下,生于九幽的神明把玩着殷红如血的短刀,玩味地看她蛊惑人心。
翎卿笑起来很美,像盛开到即将腐烂的玫瑰,靡艳馥郁。
亦无殊喜欢看他笑,不过他不太喜欢翎卿在他面前走神。
怎么总是在他面前想别人?
他抬起手,大串水珠沿着臂膀滑落,抚平翎卿散开的领口,“所以,下个月你又要出门?”
翎卿眸光轻动,目光沿着那颗水珠滑落,轻轻嗯了声。
“不带我吗?”亦无殊抬眼。
“师尊想去?”翎卿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接住那颗水珠。
明明出水这么久,早已经凉了,落在他手心的时候,却还带着温度,那么小,却显出沉甸甸的份量。
“想啊,怎么不想,”亦无殊叹息,“翎卿太能惹人了,别的不提,我不跟着,你就又要在夜里怀念你的亡妻了。”
翎卿笑起来,把那滴水抹回他身上,指尖挨着他的肩,压着锁骨一寸寸摩挲,“你跟着我也怀念,我还要抱着你怀念。”
“真糟糕。”亦无殊还是岿然不动,眉目含笑,当真如翎卿所说,把高台坐得稳稳当当,不肯让一步,“看来以后不能让你抱了,撒娇也不行。”
翎卿不高兴了,上挑的眼角挑剔地打量他,“师尊教人的时候一套一套,轮到自己,怎么就成了朽木?”
“哦?我教你什么了?”亦无殊故意问。
“师尊上次说,师尊很生气,我应该说点好听的哄哄师尊,”翎卿学着他的话,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的悠长,“现在,师尊想要我带你一起去,应该怎么做?”
他撑着身子,往池边挪了一寸,半截大腿都浸泡进了水里,池水溢出来,把他里衣下摆打湿了大半,贴着紧窄的腰线,露出的腿根羊脂白玉一样,修长圆润。
亦无殊刚刚试过了,他一只手都能掐住。
亦无殊微笑着,望着他,不言不语。
浴池水汽重,翎卿眼角眉梢都挂上了湿漉漉的痕迹,他抓起亦无殊的头发,轻喘着:
“求我?取悦我?”
亦无殊终于笑起来,他挨过去,隔着一掌的距离,凝视翎卿的脸,不错过他每一寸轻颤。
翎卿不躲不避,安静地垂下眼。
亦无殊继续自己之前的探索,揩着那羊脂温玉,把玉揉得变形,温度渡过去,本就热气腾腾的温泉池水都被热量熏蒸,出水的兽首挂上了淋漓的水珠。
他靠得那么近,闻到了香,莲香,被迫绽开的莲瓣颤巍巍开着,他把莲花摘了下来,捧在手心,却不是珍惜爱护,而是毫不留情的蹂躏,把浅粉的莲花变成殷红的花泥。
翎卿细长的眉轻蹙了一下,却不阻止。
他稳稳压着亦无殊,让他在水里而自己在岸上,让他在下方而自己俯视着他。
我不要你掉下来,你坐在神座取悦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