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复活他。”翎卿淡淡地说。
陈最之自地上仰起头,看到他清晰分明、冷硬如坚冰雕琢的下颌线,没有看他,只望着一旁的修剪平整草地,说:“你专门把我叫出来,就是要说这个?”
“不行吗?”
“不行,”翎卿漠然,“再浪费我时间,就不用等到开宴了,现在打完,你就可以有多远滚多远。”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说话还是这么欠揍。”陈最之照着他的头,挥了挥拳头。
翎卿轻蔑道:“就你?”
“诶我。”陈最之拔地而起,就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翎卿却已经转身,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陈最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兴奋得几天没睡、困出褶子的眼皮越发沧桑,他石像一样站了很久,突然拍拍身上的灰,“你不想跟我说,有的是人想,老子找你亡妻去。”
翎卿回了房间,果然亦无殊已经等在了屋内。
翎卿心情不佳,走过去,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给了他肩头一巴掌。
亦无殊拿下巴挤他,“他是跟你告我状了?回来就打我。”
翎卿懒洋洋冒出一句话:“是啊,他提醒我了,你浪费了我好大的功夫。”
他捏着亦无殊的脸,白皙指尖充满威胁地晃了晃,“急什么急,急什么急?让我白忙一场,知道吗?”
亦无殊不管他作乱的手,唇角扬起弧度,语气却散漫:“是我,还是你亡妻?”
翎卿靠在他肩上低笑,“师尊,别见缝插针地试探我,你还不如问我宫廷玉液酒的下一句。”
“哦?”亦无殊要笑不笑,“下一句是什么?”
“四百三一杯,”翎卿捏着他下巴,把他脸拧回去,“一百八给酒,二百五给你。”
亦无殊置若罔闻,单臂支在桌上,撑着侧颊笑看着他,“翎卿,太刻意了。”
翎卿放松地靠他身上,手随意搁在他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他的腰带戏耍,“是啊,师尊人在我这里,睡着我的床,日日看着我,生怕一错眼,我就把世界给毁了,就这样,还不忘试探百里璟,那日我都看见了,又怎么样?”
“我在说这个吗?”亦无殊按住他手背,唇贴着他脸颊,距离不过一寸,“翎卿,我不是横宗那老头,这招对我没用。”
当初横宗掌门怀疑翎卿身份,翎卿一句神骨难得,当场打消了他的怀疑,轻描淡写把他打发了去。
可他不是横宗掌门。
翎卿下颌微扬,同样的姿态,陈最之看到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亦无殊看到的是挑衅。
“我管你有没有用,我在跟你算旧账。”
“刚刚那人就在外面,要我去找他,也跟你算算旧账吗?”亦无殊歪着头瞧他,语气里多少有几分玩味。
“别去,信我,为了你好,”翎卿笑得胸腔微微震颤,搂着他的手臂也跟着发抖,“去找他问完了,你就更算不清了。”
亦无殊但笑,不予置评,“算不算得清另论,这个可以稍后再考虑,我现在更想知道别的。”
他撑着身子,带着翎卿一起坐直了些,看翎卿往下滑,还扶了把对方,掌着他的肩,慢条斯理地说:
“本来想找你身边那小姑娘问的,但她最近情绪不佳,我不好打扰,好不容易来了个也认识‘我’的,可不能错过了。”
“师尊。”翎卿叫他。
亦无殊温声应着,“嗯?又要说什么花言巧语?”
翎卿摸他的脸,“你每次转世,会长得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