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睁眼看他,吃吃笑了,“你想太多了亦无殊,我不委屈。”
“你见过温孤宴舟,知道他背叛我了吗?”翎卿温柔地说,“我当时就想啊,他选择背叛我,就是愿意承受被我厌恶的后果了,人不想清楚后果怎么做事呢?没有承不承担得起一说,既然选择了,那就是做下了舍弃一方的决定。”
“我也一样,”他的手爬上亦无殊侧脸,“我不委屈,我自己决定了要这样做,我承担一切后果。”
他是知道,但那又如何呢?
他不会告诉亦无殊任何一点真相,相反,他会用尽一切谎言,甜言蜜语或是恶语相向都无所谓。
他会不择手段欺骗亦无殊,误导亦无殊,引着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哄着他威胁他,让他只能看到一个方向,只能看向自己。
他还会拼尽一切变强,比任何人都强,谁都杀不掉他。
这是他百年前就想好的事情。
他要是找到这个人,那他一定不会善待他。
反正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他宁愿坐在孤高的神座上,捧着旧日爱人的骨骸去缅怀,也不想拿着从前的回忆去祈求谁的怜爱,一遍一遍试图感化谁,让谁为他放弃原则。
他也不想得到谁的爱,他只想自己快活,旁人的爱憎他一概不管。
亦无殊站在百里璟那边想杀他也好,想杀百里璟也罢,对他来说没有多么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敌人多一个少一个而已。
亦无殊把他想的太善良了,觉得他还有人性,可惜他是真不委屈,能用杀人解决的事都很简单,委屈什么?
“我尊重他的决定。”翎卿亲吻上去,在亦无殊唇间辗转,“我也尊重你的决定。”
“你大可以和我作对,我把你的头砍下来抱着睡也是一样的。”
他弯起唇,笑声在颤,眸子痴迷地望着他,“这是你独有的殊荣。”
他身后有霞光大片蔓延进来,亦无殊和他咫尺之距,忽然明白了翎卿第一次见到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是这样吗?金红色的潮汐把人淹没,头发丝都镀上了一层浅红,睫毛承接着光,眼里夕阳漫山,坐在光里。
“为什么要把我的头砍下来,挖心不行吗?给我留个全尸,我晚上还能抱着你睡。”亦无殊说。
他想了想,又否决了自己,“不行,我要活着抱你着你睡。”
翎卿唇边泛起一点笑,细长手指挨着他肩,“这样抱着我睡吗?”
“看来真不能惯着你,你这瘾是越发大了。”亦无殊说,“你那链子留着锁自己吧,别一根针把自己扎漏气了。”
翎卿不善地看着他,眼梢越压越低,“你还敢提。”
“我是在找你不是的证据。”亦无殊忽然说。
话题跨度太大,翎卿没接上,愣了愣,“嗯?”
亦无殊拥住他,环过他肩胛和腰,把人扣在怀里,低声说,“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看到你的系统了,我只是觉得你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直觉?”
“你不断给我证据,但是没有用的翎卿,你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和你站到对立面去,但我相信我自己。”
“早就不需要证据来证明你是那个人了,”亦无殊说,“我只是在找我不用杀你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