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翎卿对这人已经改观了不少,知道他和魔尊不属同一流,生平难得挤出点好心,“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你这样直白地表达爱慕,会被我利用到死。”
“我讨厌有人喜欢我,每次都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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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之听完了,习惯性摸下巴道:“你知道你输在哪吗?”
西陵慕风不服,“你知道?”
“你说出,‘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楚国,我也替你平了’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陈最之怜悯道,“我敢打赌,翎卿听到这话的时候,一定很想把你有多远踹多远。”
西陵慕风想反驳,又找不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一句,“你偷听我们说话?”
“那你呢?你又是怎么得罪了他?”西陵慕风梗着脖子,想听听他的倒霉事,让自己也舒坦一下。
“我吗?我可没做过这蠢事。”陈最之说。
他是曾经想过要拿翎卿垫脚,但那不算什么。
他是江湖老油条了,生死全在一把剑和一双眼上,可不是这长在皇宫里,却天天被人奉承,头脑如此简单的临风太子。
看人还算准,知道这点事不足以得罪翎卿。
先不提翎卿当时已经报复了回来,就算没有,这件事在他心中也排不上号,这些年翎卿都没想过要报复……好吧,不止报复,可能就没想过他这个人。
“那你……”
“我就是来晚了。”陈最之望着天空中南迁的大雁,笑了一声,不知情绪地说,“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西陵慕风听得莫名其妙。
但他对陈最之的想法没多大兴趣,收拾了下自己的思绪,直切重点:“你要去找亦无殊?”
“不,”陈最之站起身,立在房檐上,一步走出,已经去到几十丈开外,只有声音稳稳传到西陵慕风耳朵内,“你自己去吧,我不想看见他,不仅是他,翎卿我也不想看见。”
西陵慕风:“……那你来这里堵我做什么?”
“不知道。”
陈最之不大讲究地摆摆手,算是告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阙城上方。
他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做什么。
他威胁翎卿要去找亦无殊,可就算找到亦无殊又如何呢?
他要跟对方说什么?
说翎卿真的很在乎你,你死了他还不愿意放弃你,宁可带着你的尸体,每晚挨着你睡觉,也不愿意远离你。
呸,恶心谁呢?
这些话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讨厌亦无殊。
就像一个姗姗来迟的倒霉蛋,游荡了数百载,好不容易找到一座宝山,打开一看,里面的宝物早已被人据为己有。
他无计可施,无能狂怒,只能跳着脚嫉妒着提前找到宝藏那个幸运儿。
他曾经出卖过翎卿,掀开那张精美的棺盖的时候并无怜悯,也无犹豫。
他要活下去,不需要理由,只是活下去。
他是个独行剑客,拥有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剑,没有人为他负责,就算死了也无人记挂。
所以,任何的人的命都不会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是,翎卿很漂亮,不在皮相,随便一个侧影就漂亮得让人下不去手。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