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兵荒马乱,下面人仰马翻,不是所有人都听清了翎卿叫的称呼。
且就算听清了又如何?
魔尊在这,还能让这人放肆?
魔域可没有礼仪这玩意儿,这人一来就把他们掀翻在地,这能忍?污言秽语霎时骂了一片,全朝着法凌仙尊而去。
法凌仙尊提着剑踏空而立,冷如素雪的脸上不见一丝波动。
这位昔日的正道第一人怎可能施舍下方那些人一个眼神,只遥遥看向翎卿,寡淡的唇畔微启:
“魔尊。”
他素来被称为雪山之巅松柏下绽放的晶花,衣摆浮动间尽是寒意,如霜似雪的长剑抬起,指向翎卿。
“你,可敢应战?”
一石激起千层浪,被忽视的魔修们更是怒火中烧,简直是滚油里面滴冷水,瞬间炸了锅,什么难听的言词都被轮了一遍,转瞬间族谱都烧了几百本。
自古正邪不两立,双方谁都看不起谁。
而且翎卿还在这里。
不是每次遇到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时,都前面有魔尊挡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骂?
法凌仙尊还从未被人这样不尊重过,被评头论足,好像自己是什么商品,胸口涌动着作呕的欲望,嫌恶地斥道:
“乌合之众。”
话落眼风轻扫过翎卿,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说,魔尊又如何,不就是一帮泥腿子的首领吗?
不过如此。
“魔尊作恶多端,便是天道也看不下去了,特地降下天谴,还是多多收敛自己,省的那一日就被天谴劈成飞灰了罢。”
法凌仙尊不懂横宗几次三番阻拦自己是为了什么。
分明翎卿被桎梏至此,根本杀不了几个人,何必瞻前顾后,做那等鼠辈之态?
“不过我倒是忘了,魔尊和那亦无殊虽有师徒之名,却关系亲密,有分桃断袖之嫌,自不会看着魔尊受伤,奉劝魔尊,洁身自好,莫要倒行逆施,行这不仁不义不伦之举,一再犯下罪孽!”
下方辱骂声越发激愤。
法凌仙尊却不觉得作呕了,一想到自己把这两人的龌龊摊开在了天下人面前,让天下人审判,旁人会像辱骂百里璟一样,用唾沫星子把这两人淹了,心中便隐隐涌动着快意。
“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不要以为这修仙界就由你一手遮天了。”
“是吗?”翎卿朝他抬起手,两指间搭上雪白丝线。
法凌仙尊看过周云意被追杀,早知这东西邪乎,如临大敌,立刻抬剑去劈,不等翎卿动作,便激退出去数十丈。
摆好了架势,放眼望去,却不见有敌人来袭。
翎卿手肘撑着膝盖,支着侧颊朝他微笑,手指间挂着的线压根没动。
吓吓他罢了。
“…………”
系统瑟瑟发抖半天、抖不动了。
这怎么跟它想的不太一样?
法凌仙尊羞恼道:“你耍我?”
“乌合之众,不就得用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比如……偷袭。”
翎卿指尖丝线蛇一样窜出去,迅如疾风,眨眼就到了面前,法凌仙尊急急抬剑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