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从那时起,翎卿就记住了那个教训?
是了,翎卿怎么会甘心呢,他的本能都不会让他束手待毙。
他太小看翎卿了。
所以,不会有第二次。
“成年礼。”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翎卿伏在他肩头吮吸他血液时,用他不熟悉的、长大之后的靡靡声线发出餍足叹息。
他是翎卿的成年礼吗?
不。
那样嘲弄而挑衅的神情,仿佛是翎卿在讽刺他:“你又在重蹈覆辙。”
一千雷鞭顷刻间落尽,锁链上的少年奄奄一息,却还强撑着一口气。
“我刚才去看过他。”亦无殊道。
宁佛微忍着撕心裂肺的痛“哦?”了一声,嘲谑道:“怎么?他没杀了你吗?”
“真是让你失望了,没有。”
宁佛微阴晴不定,蓦地笑了一声,“亦无殊,亏你还是神,何必自欺欺人?”
亦无殊道:“我骗你做什么,你有被我骗的资格吗?我回去的时候,他就坐在岛边上看夕阳,没有尝试逃走,连生气都不曾,就那样坐在岛边等我。”
宁佛微似乎遇到了难以理解的问题,“……怎么可能?”
“因为他看出你是谁了,”亦无殊道,“他本可以和我大闹一场,把神岛毁个一干二净,诚然这没什么用,但至少可以稍微遮掩一下你的存在,可他没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他在告诉我,他不急着逃走,因为他已经有了逃走的办法。”
“宁佛微,是翎卿亲手将你卖给了我。”
“翎卿不是在看夕阳,他是在看你的末路。”
翎卿看出这个少年是他的心魔化身。
记起了自己曾经失落的仇恨。
但那又如何呢?
他说得未必是真的,但翎卿没想要救这人,却是千真万确的。
“我把路铺在他脚下,让众生对他臣服,他尚且不屑一顾,视我如仇敌,你一个心魔,还想算计他,左右他的路吗?”亦无殊道,“你费尽心机将仇恨灌输进那些人心中,再将他们送到翎卿面前,去激怒他引诱他,你觉得,他会容忍得下你吗?”
亦无殊觉得好笑,“而你竟然还在希望他将你复活?”
宁佛微:“你在说笑吗?他怎么可能……宁可被你囚禁?”
“他不想被我囚禁,可他大概,更不想被你救出去。”
“…………”
宁佛微面色一片空白,大脑完完全全宕机了。
怎么可能?
他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就连沈眠以的表情都微妙了一瞬。
亦无殊叫破宁佛微身份的时候,连他都以为要遭了,后院失火!
“你当那心魔是怎么到你身上的?它但凡能左右翎卿,还需要从他身边逃跑吗?”亦无殊道,“世界上还有比神身边更适合栖息的温床吗?”
“你又怎知不是他故意种在我身上的?”
“他看不上你。”亦无殊轻笑。
宁佛微双拳紧握,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可他只有我!那些年,他被你囚禁,能接触到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