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哽了下,羞愤交加,“我没有错!”
“是吗?按照你的是非评判标准,比起我这种魔神,一个生了自己意识和喜恶,随心所欲操纵世界的规则,应该比我更该死吧?”
规则跳脚:“我那是为了拯救世界!”
“太好了,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翎卿说,“我要毁灭世界。”
规则:“…………”
翎卿弯起唇,露出一个异常甜蜜的笑容,摇摇头,嗓音轻软:“你居然还真的信了你在拯救世界,你要不要算一算?这段时间里,是死在你手里的人多,还是死在宁佛微手里的人多?”
“那又如何?要是放任你,世界上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现在只是死几个而已,他们是在为世界做出贡献!”
翎卿沉默片刻,“我竟然有点不想杀你了,有你活着,我都像个好人了……好在我不想做个好人。”
他摇摇头,手上一用力,啪!
光球炸开,白光几乎能将人眼刺瞎,待到光晕散去,眼前骤然出现长长一张卷轴,铺开在一张古老苍茫的石台上。
石台下方生出几株绿色小草,生机勃勃地舒展着叶片。
卷轴继续展开,一侧沿着石台垂落下去,似乎是用羊皮纸书写,在翎卿眼前铺开大片文字。
熟悉的字迹一行行浮现。
翎卿垂下眼睫,浓黑长睫遮住眼底的情绪。手轻轻抚摸着手下光滑柔软的羊皮卷,垂落黑发下,半张脸姣好若深夜湖中盛开的莲,指腹细细摩挲着手下的字迹,近乎眷恋的力道。
规则紧张得心脏都快炸了,在他的抚摸下勉强缓过一口气,心中浮起无限希望。
它才是真正“亲眼”见到翎卿这一万年经历的人,就连非玙都没它见得多,那些夜里的亲密,无限接近的纠缠,曾经让它恨得咬牙切齿的东西,在此刻给了它希望,难道……
翎卿也舍不得亦无殊?
它是亦无殊亲手书写下的东西,带着亦无殊的气息和余温,翎卿……
一道红光划破了它的视线。
噗呲!
殷红长刀插进羊皮书卷,就在翎卿抚摸的那块书卷不到一寸的地方,鲜血飞溅出去,在翎卿洁白的侧脸上绽出一朵血花。
“……找到了。”翎卿一手轻抚着它,依旧是情人般的温存,而另一手,单手握着长刀,唇边笑意加深,不等规则反应,用力一推,长刀没柄而入。
鲜血喷在他眼角,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他笑起来,沾满鲜血的手抚上羊皮纸卷,指尖微微颤抖,“——你的心脏。”
“还有,你的欲望。”
羊皮纸卷不断颤抖,拼命想要蜷缩起来,却被他死死按着,“怎么可能?我才没有这种肮脏的东西,你别想杀我,我才是能够审判一切的存在,你怎么可能……”
——噗呲!
翎卿按着它,将刀抽出,又是一刀捅入,然后再一刀。
按理来说,以他的实力,是无法做到这么轻松的。
但他手里的刀却是无尽欲望凝聚而成,这世间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存在,凡是心怀欲望之物,就绝无法抵抗。
“住手住手住手!我让你住手!”
规则崩溃大喊。
大地在动摇,大片银白色天穹承受不住,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蛛网般的裂痕迅速布满天空,缝隙很快拉大,露出底下的本色来。
神圣不可侵犯的外表之下,是裸露的血红色,血肉一样的东西搏动着,青紫色血管密布,每一下搏动,都将缝隙顶的更开。
它濒死,这片由它而生的空间也开始崩溃。
“翎卿你不得好死——啊!!!”
——又是一刀。
天穹“皮肉分离”,银白色外壳一块块掉落下来,将大地也砸得开裂。
脚下的沙土也此起彼伏挣扎起来,好像脚下踩着的是一个水球,此刻球中的水注满,要涨裂开来。
“你会死在这里的!你一定会死在这里,你这本不该诞生的肮脏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