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足不出户那七千年,傅鹤来探望他,管不住碎嘴,成功从他手里讨了一巴掌。
傅鹤懵了,“你打我?”
“有吗?”
“有!”
“好吧,我打了你,我叫非玙,你去神岛问他们要债吧。”
傅鹤幽幽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人非玙身高有一米九。”
“好吧,那我叫翎卿,你去找亦无殊要债吧。”
“……”
“非玙怎么能打我?”傅鹤猛地起身,怒气博发,“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一旁钓鱼的非玙扭过头:“???”
他放声大笑,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穹,心中却越来越茫然。
活的越久,反而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存在。
梦魇不断纠缠他,将他拖入原本的命运线之中,只要闭上眼就是接连不断的杀戮,他以为他会开心,可看着手中鲜血流躺下去,先袭来的却是寒冷。
彻骨寒冷。
现在想来,那好像是命运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狰狞的獠牙。
只是他一无所知。
他开始渴望鲜活的气息,夜里的纠缠变得频繁。
神智溃散的时候,他想起傅鹤偷偷问亦无殊的话。
“您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我只是在回忆……你是第一千零三十二个这样问我的人,我突然发现我很久没听到别人这么问我了。”
“众所周知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啊?
亦无殊对他很好吗?
他不知道。
……
从沉睡中醒来时,翎卿终于跨出了这座存续万年的牢笼。
一切都要结束了。
无关什么阴谋,只是他的路,终于要走到了尽头。
他想好了和宁佛微同归于尽,想好了捣毁那座罪恶的血池,毁了自己复生的希望,至少万年之内,他不想再看这个世界。
无论是哪条命运线,他都不喜欢。
白骨冰原上,天谴在头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宁佛微在他耳边说:
——“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杀了我,我会永远的缠着你,生生世世。”
……
是吗?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