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翎卿轻笑,“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沈今安手指骨咔嘣一声,心里一时不知该嫉妒还是愤怒,翎卿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是在看到亦无殊之后才改变的主意吗?
他眼底都泛起了血丝,“你还真是……”
沈今安胸口起伏不定,眼神比发作起来的疯狗好不了多少,朝着他破口大骂。
警察很快赶来将他控制住,一并赶来的,还有医生和护士,就要给他注射镇定剂。
“等、等等!”沈今安不顾自己小腹还在流血,挣扎着就想扑出来,被手铐铐住也不安生,用疯癫的眼神死死看着翎卿,不怀好意勾起唇,“我还有话要说,我要坦白!我是情杀,我要举报!”
一句情杀,让场地都为之一静。
“我要举报……”沈今安缓缓地重复,眼里恶意浓稠,像是择人而食的毒蛇,用眼神问翎卿——
怕不怕?
翎卿这样做,固然是报了仇,但翎卿恐怕是忘了,他俩是一条船上的。
不管现在事实如何,亦无殊死没死,翎卿是不是演戏,但翎卿和他合谋可是事实。
杀人未遂就不是犯罪了吗?
沈今安重重喘了口气,眼神兴奋到癫狂。
就是死,他也不会放过翎卿,他要拉着翎卿一起下地狱。
翎卿薄薄的眼皮弯起一个弧度,是一个忍俊不禁的笑。
说啊。
他轻轻动了动唇,鼓励着他。
那样悠然从容,没有一点所谓紧张惧怕的情绪。
沈今安一颗心缓缓沉下去,冰寒从心底升起,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翎卿从没有正面回应过他。
无论是他提出建议,还是后来他给翎卿发的那些消息,从来都只是他在说,翎卿一个字都没回复过。
更甚至,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翎卿还直接把他给拉黑了。
在旁人看来,翎卿完全是受到一个变态的纠缠,又是监控,又是定位,还说些神神叨叨的话,不把他拉黑才怪了。
他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只能是不打自招,给自己的罪名再添上一条,无论如何也攀不上翎卿。
没有他自说自话一通,别人就成了他同谋的道理。
“我哥最后悔的事,估计就是那年没把你彻底按死。”翎卿看着他,收敛了所有表情,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我也是。”
车内空调下,帽子上的雪很快融化,变得湿漉漉一片,翎卿没心情去管,转了头,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出神。
冬天都快过去一半了。
这就是很快吗?
额角传来冰凉的触感,有雪花落在玻璃上,融化成水,沿着玻璃下滑。
翎卿总觉得这感觉好像在哪感受过。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每天都时间也安排得满满当当,但就是……空。
心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