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葵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太黑了,人在太过于漆黑的湖水里,是可以看见自己的。
良久,她也一笑,“不过——”
“我有一项优先级更高的原则。”
“那就是反对你这种自以为是之人的主义。”
她永远认可,并将信奉到底。
等处理完慕庆生的尸体,几个人商量着先去祠堂或者去那位先收花的夫人家看一看。
闻宏扬挠了挠头,“那还是去祠堂吧,毕竟那位先收花的夫人也不知是哪一家。”
这个村子虽然偏远闭塞,可是实在说不上小,要是有目的性地去找某一家,就更难了。
桑葵倒是有个好方法,不过现在确实去祠堂的价值更好一些,她点了点头,打开系统地图向祠堂走去。
闻宏扬发现这两人仿佛像是有目地一样走向同一个地方,还真让他们走到祠堂了。
可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啊?!
难道又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线索?
闻宏扬自我怀疑地拍了下脑袋,决定打起精神来好好找线索。
与其他村庄通常将祠堂建在村庄中心不同,东陀村的祠堂修建在偏远的角落,周围留有大片空地,不放置一物。
身为这个时代的资本家小少爷的闻宏扬不由惋惜道:“这未免也太浪费土地了吧,这里种东西,土地倒是挺肥沃的,但是这么肥沃的土地,偏偏不种东西。”
藤魉颇有些恶意一笑:“你猜为什么这么肥沃,你猜为什么不种东西?”
桑葵也有些恶上心头,悠悠叹了口气,和闻宏扬说:“我家那边有个故事,有一户人家很穷,偏偏土地还很贫瘠,只种了一颗桃子树,那棵桃子树从来只开花不结果。”
“直到那户人家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了,干脆就埋在那片地里,就在他们接连死去的那几年,桃子树是长得愈发好了。”
“一颗又一颗,水灵灵的。”
闻宏扬不能说是胆小,但是他猜到这片土地下面埋的是什么的时候,一股子寒意还是从背后冒出。
“姐姐姐姐姐姐!”
一不小心踩到块残缺瓦片,吓得闻宏扬惊跳起来,紧紧贴着桑葵,合手作揖,“勿要怪罪,勿要怪罪。”
“……啧。”藤魉垂眸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闻宏扬感觉后背更凉了。
祠堂里四处垂挂着和村中一样的红灯笼,那灯笼上的绸面被虫子蚀出细密孔洞,透出昏黄微光,像一双浑浊的眼眸悬在夜色中。
看着这个灯笼,一瞬间几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屏声息气。
“等会……这里有点怪啊。”闻宏扬小声道。
“你有什么发现?”藤魉问道。
闻宏扬:“按照云州的习俗,倒也有这种回字型的祠堂,不过布局一般正中才是供奉排位的地方。”
他指了指两边的房子,供桌两侧的牌位在周围灯笼的红光中撕扯纠缠,映得上面的墨笔名字狰狞。
“假如中间也有放牌位,三方有而一方无,这叫漏气,是风水上的大忌讳,除非中间不放牌位,建个戏台什么的,可是看这样也不像。”
闻宏扬也想靠自己推理出来点什么,但是越推越理不清,最后干脆说道:“不如我们直接去看看吧。”
与两边房子的毫无遮挡不同,祠堂正中那间房子前放了一架又一架的竹竿,竹竿撑起一块又一块的黑布,在夜色下无比渗人。
桑葵掀开一块黑布,又是一块黑布,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永远不知道黑布后面是什么。
突然,旁边的藤魉一把抓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