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设局,意图将她置于险境。
是赵怀霁?
这念头刚起,她又微微皱眉。若是赵怀霁,倒也有可能,可他毕竟外表还是端得君子风度,未至于动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是魏贞?
魏贞心思歹毒,用此等肮脏手段,倒也不令人意外。
前世,沈家覆灭后,魏贞最终未能逃过赵砚行的清算,权势顷刻崩塌,惨淡收场。可在那之前,他却曾于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稳坐一隅,手握大权。
她隐约记得,魏贞在江南漕运中攫取了不小的利益,暗中操控盐商利收,甚至勾结外敌,纵容走私,以至于朝廷多次下令严查,却始终无法真正撼动他的根基。
如此看来,魏贞有理由对她出手。
但……
总觉得不对。
魏贞虽阴险狠毒,但他的算计从来滴水不漏,以他的谨慎,若真想让她身败名裂,又怎会在韩府宴会上公然下药?
这一招太过张扬。
除非他的目的并非让她身败名裂,而是要撮合她和某人——
脑海中浮现出赵长宴漫不经心的笑意,她眉心微蹙,却很快又摇了摇头。
若真是赵长宴,他根本不必如此麻烦。
他既能随意出入沈府,若真有意图,根本不需要借助这等下作手段。
思索片刻,她的目光一点点冷静下来,最后缓缓收紧了指尖。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此事都不能再拖。
她必须尽快行动。
如今,她已与赵长宴联手入局,而赵怀霁亦未曾真正放弃这场婚事。
她虽已向赵怀霁坦言“心悦世子”,但仅凭此言,尚不足以让瑞王彻底放弃这场联姻。
她需要再推一把。
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再次被一纸休书羞辱,更不能让沈家重蹈覆辙。
思及此,沈秋辞缓缓起身,披上外裳,声音平静而沉敛:“红叶,准备出门。”
红叶一怔,试探道:“小姐要去何处?”
沈秋辞目光微敛,语气淡然:“去找赵长宴。”
赵长宴曾言,他既入局,便不会轻易置身事外。
沈秋辞一身简练的青色长衫,外披一袭玄色斗篷,立于暗巷之中。
斗篷遮去她纤细的身形,只余一双沉静的眸子,在夜色中映着微光,显得愈发幽深。她指尖轻扣腰间的佩刀,隐隐拂过刀鞘边缘,微凉的触感令她神思清明。
她本不会用刀和剑,虽从小和卫昭玩在一起,他却从不让她碰他的刀。
但自重生以来,为了心安,她总是随身带着,床边备着。
红叶步履匆匆归来,微微敛衽,低声道:“小姐,世子府中并无世子,平阳伯方才来访,亦未曾见他。”
沈秋辞闻言,微微挑眉,眸色深了一分。
赵长宴不在?
夜风拂动衣袂,巷中积雪未融,月光洒落,映得她眉目清冷。她不急不缓地收回目光,思索片刻后,转身朝着翠微阁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