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宴却浑然不在意,甚至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地低笑:“沈小姐不太懂男子。”
沈秋辞眉心微皱:“什么意思?”
赵长宴玩味地看着她,声音低缓而轻慢:“赵怀霁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可若是——他觉得自己已经输得彻底呢?”
沈秋辞指尖微微一紧,隐隐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深意。
赵长宴微微勾唇,眼神透着一丝不怀好意的戏弄,忽然俯身,缓缓靠近,语调带着一丝散漫的低哑:“我们给他一个更好的理由……让他彻底死心。”
沈秋辞心头微微一紧,直觉不妙,语调微沉:“你指的是?”
赵长宴低笑了一声,松开指间的发丝,缓缓俯身,压低声音,话语像是酒香,缠绕在她耳畔,带着一丝轻佻的戏谑——
“厮混在一起。”
沈秋辞心头倏然一震,眉间微蹙,目光倏地变冷:“赵长宴。”
他的声音轻缓,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若是能被人撞破,传得沸沸扬扬,那便再好不过了。”
沈秋辞冷冷地看向他。赵长宴却已经后退半步,懒洋洋地靠回椅背,目光幽深,嘴角含笑,神情戏谑至极:“沈小姐可愿意,以身入局?”
他的声音极轻,极缓,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恶劣戏弄。
沈秋辞未作声,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敛,映着烛火,浮现出一丝深思的忧色。
话虽如此——
可若按赵怀霁在画舫上所言,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瑞王所需的,是沈家的瑞王妃,而非她这个人。情爱于他而言,不过可有可无。
即便这场婚事再如何荒唐,纵然旁人看去,他头上的颜色绿得刺目……
这场联姻,似乎依旧无法动摇。
她道:“瑞王似是不在意我心悦你之事。”
她顺道说出了上次画舫中和赵怀霁的交锋。
他似笑非笑地挑眉,声音缓缓拉长,“沈小姐的意思是,瑞王即便明知你心悦于我,依旧执意要娶你?”
沈秋辞点头,声音平静:“至少,他在画舫上是这么说的。”
赵长宴低低地嗤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沿着杯壁滑过,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才悠悠开口,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玩味:“听上去倒是个情深不悔的好夫郎。”
沈秋辞轻轻皱眉,知道他语气中的嘲弄意味,可她不愿多作揣测,只是沉声道:“不论如何,他既已如此表态,我的名声未必能真正撼动这场婚约。”
赵长宴听着,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眼尾微微挑起,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然低低地笑了。
“沈小姐,这世上哪有真正无所谓的男子?”
他的嗓音低哑而懒散,透着些不屑的轻慢:“瑞王说不在意,不过是因为你尚未真正属于旁人。”
沈秋辞微微一怔,眼神微变。
赵长宴缓缓起身,步履懒散地踱到她身侧,嗓音低沉,唇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现在说得轻巧,可若是你当真‘委身’于我……”
他微微一顿,指腹轻轻擦过沈秋辞的衣袖,微凉的触感落在她肌肤上,却像是带着几分刻意的轻佻,眼底透着点戏谑的兴味,慢悠悠地道:“你信不信,他还能装得如此无动于衷?”
沈秋辞沉默了一瞬,心绪翻涌,思绪飞快运转。
赵长宴的话的确不无道理。
赵怀霁愿意维持这桩婚事,不过是因为她仍是沈家嫡女,仍旧是那位“清白无瑕”的瑞王妃。
他可以佯装风度,不在意她“心悦世子”,可若是她与赵长宴在外厮混,被撞破的流言四起,赵怀霁还能若无其事地迎娶她?
到那时,沈家与瑞王府表面上的联姻或许仍能维持,可这场婚事的意义,已然变了——
她不再是沈家送入瑞王府的筹码,而是一个带着污点的弃子,甚至可能成为赵怀霁弃婚的借口。
这一切,确实能达到她的目的。
可代价,是她的名声彻底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