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情狠狠瞪他,“那是因为你逼得,你断了她们的活路,她们根本没有选择!”
“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们就会选你吗?”
卓情一愣。
“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封重洺神色淡淡地睨他:“我把筹码加到一千万,一个亿,你认为,她们会选谁。”
卓情脊梁的弧度越来越僵直。
“卓情,”他突然很低地叫他,含着烟让他的嗓音多了一丝梦幻般得缱绻,“利益和感情,没有人会选择后者。”
卓情嗓音颤抖,“你是这样,就觉得别人……”
封重洺打断他,“我是这样,别人也是这样。”
“不,”卓情心底突然泛起一股难以忍受的难过,“我不是。”
他不要钱,他要爱,一直都是。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悲哀地发现,他和封重洺之间从头到尾存在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我错得离谱,”卓情有些恍惚,身子晃了一下,堪堪撑住了窗台,“我居然喜欢过你这种自私自利、毫无同理心的人。”
封重洺垂目,很轻地笑了。
他把烟送进嘴里,尼古丁的辛辣成功帮他抵御痛觉,他的神经一如往常地被麻痹——
他还是他。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封重洺吸着烟,周身骤然多了一股懒散的戾气,像一把沉默但出鞘的刀,“都不会有人选择你。”
心尖一疼,卓情的呼吸都停了几秒。
为什么封重洺一直瞧不上他?他在他这里没有价值,所以就要否定他在别人那里的价值?难道就因为他喜欢过他?
喜欢就可以让他低人一等吗!
卓情怒视着他,眼底像是沁了血。
封重洺向来随心所欲伤害他,这次也毫不例外,他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烟头随意地捏进掌心掐灭,轻飘飘地转过身去,似乎是打算走了。
“别做梦了。”封重洺背对着他,云淡风轻地说:“你死也得给我死在这里。”
一阵灼烧的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卓情的视野已经被怒火冲得迷离。
他才不会死在这里!他绝不会让封重洺如意!他要出去!他一定要出去!
床头柜上摆着一盏漂亮的小灯,水晶链条在灯光下闪出晶莹的光。
在卓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封重洺背后,手中握着那盏床头灯,向他高高举起——
在那电光火石的零点几秒,一切却清晰地像电影中的慢镜头,卓情居然看清了封重洺的表情。
他偏过来的侧脸带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像迷茫、像不解、像哀伤。
台灯朝着他的头落下去。
封重洺没有躲闪,直直接下了。
咚地一声,他的腰背不再笔直,微微弯了。
封重洺平地踉跄了两下,伸手去扶门框,没抓住,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卓情抓着台灯的手垂下来,透明的水晶链染上了浓艳的粉,叮叮呤呤地纠缠在一起。
封重洺的视线渐渐被血色浸透,他眯着眼向上追去,看到了卓情那双同样红的、怨恨的、破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