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情身上的衣服是半湿的,上车时出租车司机瞥了他一眼,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他瘫坐着,任由大脑放空,盯着车玻璃上蜿蜒的水渍发呆。
出租车进不去里面,卓情让司机在门口停下,扭头走去一公里外的小超市,买菜。
回来把晚饭做完,卓情去浴室冲了个澡,躺到床上补觉。
他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身体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大脑异常清醒。
卓情干躺着,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也听到封重洺打开房间门的声音。
封重洺的手似乎在开关上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卓情听到他把脚步放得很轻。
封重洺在床边坐下,隔着黑暗要去摸他的脸。卓情动了下,转过身,正对着他。
封重洺一愣,“没睡?”
卓情说“没。”
他说话声音不太对劲,封重洺蹙眉,用手背摸他额头。先感受到卓情半湿的头发,而后才是超出正常范围的体温。
封重洺声音陡沉,“你淋雨了。”肯定的语气。
他知道卓情出门,但是不知道卓情后面的行踪。
今天雨太大,车辆太多,派去跟踪卓情的人在一个红绿灯密集的十字路口被几辆车挡住方向,跟丢了。
卓情半睁着眼,回答他:“不难受。”
对方的手依旧落在他颊边,比他的温度低,卓情身上哪里都热,没办法不主动靠过去,蹭了下。
封重洺不给他蹭,把手收回去,并且很冷漠地告诉他,“撒娇没用。”走了。
卓情在黑暗里眨了眨眼。
一分钟后,封重洺去而复返,打开灯,手里端着水,拿着药片。
卓情已经适应了光线,他慢慢坐起来,接过封重洺手里的药和水,吃完,熟稔地把剩下的半杯水递给封重洺,封重洺放回一旁。
他又躺回去,闭上眼。
封重洺没走,坐在他旁边,视线很清晰地落在他脸上。
“卓情,”封重洺问他:“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卓情假装没听到。
封重洺就又叫他,卓情眼皮动了动,说:“头好疼。”
封重洺就没说话了。
他好像被自己气着了,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瞪出两个窟窿。卓情把眼睛闭得更紧。
过了一会,封重洺关灯,很轻地把门带上,离开。
卓情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封重洺到半夜才回来睡觉,掀开被子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冷流,卓情哆嗦一下,朦朦胧胧睁开眼。
对方没发现他醒了,单手握着平板,还在工作。
“封重洺。”卓情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