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午后,不便进行室外活动,大家用餐后只能回教学楼,走廊上一片语笑喧阗。
漂亮的转校生本就是焦点,再对上知名人士沈锡舟,二人对峙的场面立刻引起了关注。
聊天的打闹的都停了,耳朵竖的老高,寻思怎么个事。
庄殊绝背后,更有个高二5班的男生开窗看热闹,还不忘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傻逼的理由:“好闷啊!开个窗!通通风!”
此举实属鲁莽,但凡他事先稍加观察,就会发现连双方的死党都没敢轻举妄动。
一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那俩干架的忽然齐刷刷瞪他。
一个比一个凶。
简直是雌雄双煞。
男生进退两难之际,沈锡舟忽地上前。
感受到身前的气流变动,庄殊绝仓皇回头,他已经近在眼前,变相把她堵在了自己与墙壁中间,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本就不明朗的天光。
掌缘抵着窗框用力一推,劲瘦的小臂青筋贲起,随着一声巨大的动静,窗户重重阖上,与此同时,那男生捂着险些和脖子分家的脑袋,怪叫着缩了回去。
耳畔的声响令庄殊绝微微一颤,鞋尖相抵,呼吸拂过头顶,微痒,她甚至能觉察到鬓边的几根短碎发正抵着他的手臂,随着双方的呼吸起伏,互相摩-挲。
按捺着乱掉的呼吸和心跳,她强忍住后退的冲动,保持平静的回望,没有露怯。
沈锡舟眼神从5班男生身上收回,扫过她拉近的面颊,眸光微闪,也意识到了距离问题。
稍顿,站直,退开半步。
稀薄的空气恢复正常,可那种怪异的气氛却一时无法疏解。
三秒过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吊儿郎当地点晃两下脑袋,懊丧中夹杂着一丝故意的大惊小怪:“哇,你说得好有道理啊!”
“……”庄殊绝一时无言,一时无法适应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不是没见过他耍贱贫嘴,早在学舟路上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面对江开就是这幅德行,但对她,一直都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以至于此时此刻,她无比诡异地从中品出一丝卸下防备后的熟稔之意。
“没有友情,你不是更应该小心了。”
庄殊绝停止琢磨男人这种难懂的生物,反威胁回去:“就你有手?”
“拭目以待。”沈锡舟最后给了她凉凉的一瞥,扭头踏进了高二5班,自然到好像这就是他的班。
不过事实上,这学期他就没光顾过5班,都是江开去6班找他。
沈锡舟走开以后,庄殊绝神经松懈下来,没好气地对江开阐述事实:“风吹的。”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当口,沈锡舟也找江开有事:“你位子哪个?”
江开两头应接不暇,不过这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艰难的选择,甚至可能连选择都算不上,问着“我位子你都不知道”,他也走进教室,给兄弟当起了导游。
俩人刚挤在同一张椅子上坐下,方才那好事的男生又凑了过来:“小舟舟。”
这位是沈锡舟高一时候的后桌陆翊,外号儿童节。
一听那格外肉麻的称呼,沈锡舟就知道此人没安好心,作势要起身:“回去了。”
儿童节一把拉住他,谄媚道:“好舟舟。”
“有话直说。”
江开替儿童节总结归纳中心思想:“求联系方式。”
“不不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我对她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只有来自灵魂的景仰。”儿童节伸出食指做了个“no”的手势,话锋一转,又涎着脸道,“不过,你要是愿意给,那不加白不加,如果能赶在那群禽兽之前入驻她的好友列表,将会是我人生履历上多装逼的一笔。”
“哪群禽兽?”沈锡舟掀起眼皮。
儿童节从班里男生最近的精神状态,说到每逢课间走廊上的热闹程度,最后细化到个人,比如某高三某学长不讲武德,明明外校有女朋友还跟她套近乎;比如他们班里某人没下限,为了打入隔壁班内部,不惜与那群小学鸡称兄道弟……
沈锡舟一直没打断,待其口干舌燥地说完,才表示:“不认识。”
“……”儿童节想咬人,最后无能狂怒跑厕所去冷静。
江开揉揉饱经折磨的耳朵:“你是真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