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自是相信你的实力的……”柳丹叹了口气。
“你和父亲做事老是畏手畏脚,总想着徐徐谋之。要是前几日由我来做主,今日柳城主都出不了城主府。”柳成声音阴冷。
“你还说,若不是你私卖商铺,让家主抓到……咳咳咳……”柳丹情绪有些激动,激得又是一阵猛咳,那动静像是要将五脏六腑咳出来一样。
周围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柳丹这是怎么了?咳成这样,身子还好吗?”柳穆盛目光扫了过来。
柳丹面色咳得涨红,抬手强行掩住嘴,想要开口却不能。柳成走上前替他回话:“柳丹应是一时呛了风,过会儿便好了。”
“既然柳丹表兄身子这般孱弱,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不如回去躺着休养吧。”柳清河冷不丁开口。
“老毛病了,不碍事,多谢清河表妹关心。”柳丹好不容易缓过来,强牵起嘴角。
“呵。”柳清河翻了个白眼。
“大哥的女儿果真非同一般,各个都巾帼不让须眉。”柳宫霆老眼深沉,话却是笑着说的,“对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瞧见我大侄女?”
“菁儿还有些事在忙。”柳穆盛淡淡说道。
“我这大侄女能忙些什么啊?一个妇人家,无非就是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操持家务这些事。”柳宫霆像是玩笑般说道,“我这大侄女虽早早成了亲,却无夫,无子,不用侍奉公婆,也不用操持家务,若她还忙得脱不开身,这世上恐怕是没有比她还要清闲的妇人咯。”
“……”柳清河咬紧牙关,心里暗骂柳宫霆这个老匹夫。
“父亲,菁菁表妹自幼性情温婉,心思细腻。此番与吴铭兄弟分别,虽是为久打算,然她心中之苦又哪是我们这些外人能体会的呢?听闻表妹已经将自己关在厢房里数月之久,我这做兄长的瞧着也是心里难过。”不等柳穆盛开口,柳丹已经好言好语劝慰起来,“大伯,菁菁表妹晚些来就晚些来吧。我们都能体谅她对吴铭兄弟的一片痴心,您万万不要苛责于她。”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柳成在旁发出一声轻笑。
“笑你奶奶的,父子两个还一块儿唱起红白脸来了,不搭个台子出来真是可惜了!”碍于场面,柳清河只能在心里骂个不停。
“无妨,你父亲提醒的对。若是因为菁儿一人误了祭祖吉时,可就不好了。”柳穆盛并未顺着柳丹的话说下去,而是绕过几人看向其他的族亲,“还请诸位先行入座,祭祖大典马上开始。”
柳家重金聘请的乐师们奏起大韶之乐,琴瑟和鸣,余音绕梁。
钟鼓齐鸣,震天动地。厅内的族亲们也都不再言语。
叮叮叮——
厅外帷幕银铃晃动的脆响。
像一把匕首划开了整首祭祀礼乐,不少人都闻声回头向门外张望,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在如此庄重之时误闯祭坛。
有人步伐从容地走了进来,不慌不忙地走入祭坛。
那是个长发高高束起的女子,穿着一袭月白色窄袖劲装,腰间束着的银扣软革带,勾勒出她利落挺拔的腰身。修长的身形甚至比一些男子要高,不少人看着这女子背影,只觉得莫名熟悉。
祭祀礼乐未停止。所有人的心思却都落在了方才进场的女子身上,纷纷猜测此女的究竟是何身份。
“女儿来迟,还请父亲宽恕。”
白衣女子轻手轻脚来到柳穆盛的身边,低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