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孩子!”斯卡曼德夫人惊讶地看着他,“你家里有人为魔法部工作吗?”
“没有。”斯内普短促地说,突兀地转向盖尔,“你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在伦敦东区……被抢劫围殴致死。”盖尔茫然地看着他,“可那是91年的事了吧?”
“91年就是他最后一次犯案,被现场抓获,他掏枪拒捕……我很遗憾,孩子。”斯卡曼德夫人看起来对这些事情很了解,盖尔琢磨着她的工作性质应该和邓布利多夫妇差不多。
“你得给魔法部写封信,你有权利知道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斯内普对她说,“连她你也不在乎吗?”
“当然不是。”盖尔连忙摇摇头,论起为人父母,纳什夫人吊打她的东洋情夫,“我只是在想……休的问题。”
哥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吸血鬼,很难想象弟弟会是什么纯良的好人。盖尔心事重重地走回城堡,连斯卡曼德夫人什么时候向他们道别都没注意到。
“他最近怎么一直绕过布兰登给你写信?”斯内普仍然在看那个活页本,只不过是标注着“家人”的绿标签部分,“还问的都是些……关于你父亲身后事的问题?你父亲家里很富有吗?”
“一般般吧,祖上阔过。”盖尔随口道,“他连个参赞都没混上,在使团里就是个跑腿的,年轻人嘛,稍微一打扮卖相就好起来了,你不也是这样?”
回答她的是活页本被“啪”的一声大力合拢的声音。
盖尔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明白这个脸皮怎么忽然就薄起来了,只好打岔道:“你想起当时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瓦尼的名字了?”
“《血亲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序言章介绍了曾在英国闹出过大新闻的吸血鬼,距这本书出版,差不多还有一百年。”
“这个作者挺厉害的。”盖尔客观地评价了一句,她是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简妮?”
斯内普立即就要点头,但他犹豫了。站在他和盖尔的角度,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站在简妮·布兰登的角度呢?
如果真相已经证据确凿,那么长痛倒不如短痛,但现在令人困扰的是,谁也无法通过哥哥来佐证弟弟的品德。
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回复来得很快,想来是斯卡曼德夫人提前打过招呼了。不巧的是,他们直接派了一男一女两名巫师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堵她,就在放假那天,简妮·布兰登也在。
“纳什小姐,我们很抱歉地告诉您,您的母亲阿德莱娜·约瑟芬·纳什夫人,的确是死于吸血鬼赫伯特·瓦尼爵士的袭击。”男巫一本正经地捧着一封装帧精美的慰问信,“至于她的遗容,魔法部不得不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改动。”
简妮·布兰登已经傻眼了。
“所以你们就脱掉了她的外衣?”盖尔大怒,“麻瓜在你们眼里不享受人权吗?还是死人不需要脸面?”
“她的裙子从上到下都浸满了鲜血,我们需要取回魔法部作为证物。”女巫满含歉意地补充,“瓦尼正是在吸血过程中被抓了个现行,又被当场击杀,这个证物必不可少。”
她手里拿着一只纸匣,里面是纳什夫人死亡当日所佩戴的饰物,连一粒配钻都没少,这一点上魔法部还行,比苏格兰场是强。
“这些东西物归原主。”女巫将纸匣递还给她,“我们意识到纳什夫人是一位麻瓜名流,我们带走证物的行为或许会使她的身后名受到影响,因此不得不将其他财物一并带走,伪装成抢劫求财的假象。”
盖尔没有动,简妮只好将那只纸匣接过来,她眼睛红红的,不住地抚摸着那纸面,显然和前雇主并非毫无感情。
“东区是贫民窟,我母亲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吸血鬼的目光能起到短暂的夺魂咒的效果,这有助于他们……捕猎。”男巫咳了一声,“至于东区,东区太乱了,没有见义勇为的军官,没有助人为乐的绅士,那里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意。”
“如果我不写信来,真相和这些东西,难道要在魔法部里放到长蜘蛛网?”
“您还没有成年,纳什小姐。”成年巫师们对盖尔的愤怒很是包容,这件事换成谁都难以忍受,“何况魔法部无权查看霍格沃茨的准入之书,我们不知道您是女巫,只能等您成年后再想办法。”
盖尔叹了口气,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生气,反而是她不占理。魔法部做到这样够意思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年代!
回去的路上,一大两小都有些沉默。斯内普不说了,这件事本就和他无关;盖尔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简妮;简妮·布兰登整个人看上去都要碎了,她怎么会不知道未婚夫死去的哥哥叫什么名字?重名者有甚,但连头衔和履历都能重上,只能说明那是同一个人。
“我们先不回沃土原。”简妮目光空茫地盯着包厢的一角,“婚期定在下个月,婚房在诺里奇,现在还在粉刷,我带你们去看看?”
“休也在诺里奇,对吗?”盖尔勉强笑道。
简妮点点头,几乎是有些怯懦又有些恳求、还像是征询肯定般地看向盖尔。盖尔叹了口气,坐近点儿抱了抱简妮的背。
“没事的。”她柔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