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丽莎已经开门引斯内普进来了,真是天降臂助!
盖尔高兴极了,起身走过去,还道:“你怎么才来?教授不批假吗?”
斯内普被这一屋子人搞得摸不着头脑。哪怕重活一世,以他38+14的年纪,也猜不透盖尔·纳什到底要搞什么鬼。
算了,他从来就没弄懂过。
“期末考试,如果你还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的话。”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搞不清楚要不要和普林斯们打招呼。
“介绍一下!”盖尔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过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姿态挽住斯内普的胳膊,“这是我的未婚夫,丽莎可以作证,我们去年暑假在简妮·布兰登和休·瓦尼的见证下订婚。”
充当会议室的餐厅里陷入死寂。
“你疯——”斯内普脱口而出,随即感受到手里被塞了个硬质的小盒子。
“没错,亲爱的,我为你疯狂。”盖尔面不改色,满眼贼光。
“孩子,我不得不提醒你。”爱米琳·潘克赫斯特第一个站起来阻拦,“你得知道,简妮是在什么事情上绊倒的,这太草率了,你不能、不能为了这种事就……你不能重蹈她的覆辙。”
盖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她没办法。时代不进步,或者说,在她有能力推动时代进步之前,她就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甚至她该庆幸,恰好是普林斯家。如果简妮当初选择的是另一家人,她今天就要用上夺魂咒了。
普林斯家的人都在沉默,这很好,说明他们还保持着淳朴的本性,没有利欲熏心。但那又怎么样呢?哪怕某一个普林斯开口怂恿,这个婚她也要硬着头皮订下去。
“拜托!”盖尔无声地用口型说,“为了利益!更大的利益!②”
她知道斯内普的脾气,他完全可以把她和这一屋子人全扔到一边也绝不配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眉毛一跳,慢慢低下头去,打开了那个戒指盒。
两枚水滴型的宝石颠倒着互相依偎在一起,一枚是斯莱特林的绿色,一枚是拉文克劳的蓝色。
“您愿意——”斯内普卡了半天,才恨不得一字一顿地说出后半句,“嫁给我吗?”
“那我可太愿意了!”盖尔赶紧说,她几乎是自己把手指伸进那枚戒指里的,戒圈居然还大了。
然后她立即转过身去,面向老普林斯先生。
“相信不多久后我就可以称呼您一声‘父亲’了,先生。”她反转手背,将戒指show给所有普林斯看,“我支持您增添任何关于西——塞巴斯蒂安先生利益的条款,一切都可以和律师谈。”
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
简妮的公司由于自身条件限制,不得不采取一种温情脉脉的“农村合作社”模式,普林斯家就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和中层。虽然出身只是农民和工人,但这家子人个个都有几分天赋,最不济也是个将才——盖尔屡次被他们问得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她险些想用那只戴戒指的手把桌子一拍,吼一句“只要你们按照我要求的那几条来,剩下的随你们便”!
但她不能。从今天开始她要把所有的孩子气都抛却,简妮死了,她的童年少年一并结束了。
盖尔站在简妮·布兰登的办公室里,尽情地吹拂着夏夜的暖风。那些害人的玻璃花窗已经被拆走了,丽莎找工人草草钉了些铁栅栏——弧形的玻璃窗需要定制,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以为你至少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斯内普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结果你躲在这里。”
“搞定了?”盖尔没有回头。
“我不是第一次用混淆咒对付他们了。”斯内普对普林斯一家的态度很奇怪,没感情吧,也不是,有感情吧,也不多。
“我考虑过混淆咒的,甚至夺魂咒。但这等于强行改变他们的本性,还要持续几年,这里吃不消。”盖尔点了点太阳穴,戒指在稀薄的月色里闪光,“所以我赶紧出去找珠宝商,早饭都没吃,这个款式最简单,四个爪子加力一捏就好,那种光环款,要一粒一粒地镶嵌碎钻或者珍珠,看着就花时间。”
怪不得,他拿起那枚戒指的时候,手指甚至感受到宝石在底托里晃荡。
“我还以为你不想再看到绿色的石头了。”斯内普说。
“现成能让我选的宝石不多,形状大小还都要差不离。还好他们没凑近看,否则就会发现这只是学徒练习切工的便宜货,严格来说,橄榄石和海蓝宝石都只能算是半宝石。”盖尔打量着手上急就而成的戒指,“不过这个款式似乎很经典,拿破仑送给他老婆的,叫什么,噢,‘ToietMoi’,你和我——都叫这个名字了,那肯定得是一蓝一绿,否则都是冷色系,拼在一起多难看。”
她这样蔫蔫儿的,让斯内普颇不习惯,本来还想找茬骂她两句,现在也没意义了。
他意识到盖尔·纳什并非是在胡闹,她目睹了布兰登的悲剧,自己却仍不得不这样做,这里最难过的应该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