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许多人都在隐晦地注视着盖尔常坐的那个位置?还有人会偷偷看他?
斯内普又扫了一眼,发现那些目光全部来自男巫,都是四年级以上……已经发育了的男巫。
一种不妙的预感从斯内普心中升起。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掌权的霍格沃茨可为礼崩乐坏、全是漏洞,和他少年时期真正经历过的那个都不能比。
“我猜你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西弗勒斯?你终于发现了?”七年级的斯拉格霍恩于体型上已经逐渐有了日后的影子,他左右看了一眼,悄悄咪咪地凑了过来,“菲尼亚斯不在。”
校长的次子和他本人同名,要不是校长本人实在不招人待见,会有更多人跑去和菲尼亚斯·布莱克本人交朋友、然后试图称呼一下教名来耍耍。
“所以?”
“你这样不社交真的不行!菲尼亚斯这件事策划了一整个学期,他对纳什简直无法自拔,学校里一半的男巫都知道这件事!”
“到底是什么事?”斯内普的脸色沉下来。
斯拉格霍恩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苦笑了,他这样八面玲珑、消息灵通的人完全不能理解斯内普。
“你就没发觉最近德·蒙特莫伦西总是满脸官司?”斯拉格霍恩恨铁不成钢,“她最近在搞的那个新版迷情剂,被人偷了。”
新版迷情剂?这种东西还有新版?他怎么不知道?
读懂他微表情的斯拉格霍恩已经快绝望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就是……普通的迷情剂只能让人产生虚幻的爱,对吧?改良过的这个,它可以让人听话。”
“这本就是迷情剂的附加效果。”
“啧,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斯拉格霍恩急得满头是汗,“德·蒙特莫伦西改良了原版药剂中那些不稳定的成分,药效变得不那么容易被察觉,喝下去的人也不再爱得那么外放……这不还是你提醒她的吗?你说干蜻蛉比新鲜的更稳定。”
斯内普当然明白斯拉格霍恩的话意味着什么。当听话的效果被放大,示爱的冲动被无限降低,那么喝下迷情剂的人就会……变成一个怀揣着无限爱意而顺从仰望的奴隶。
“他们给她喝了?”斯内普忍不住闭了闭眼,“什么时候的事?”
“早饭。”斯拉格霍恩干巴巴地说,“她根本毫无防备。”
“所以你们就一直看着?”他感觉到一阵巨大的荒谬,“在等着看纳什的笑话,还是什么?”
更黑暗的揣测他根本说不出口。甚至于,如果他处在自己货真价实的十五岁,他也会选择袖手旁观。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本来是。”斯拉格霍恩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但是纳什一直没出现,菲尼亚斯白天却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好像在等什么的样子。”
现在菲尼亚斯·布莱克也不见了。
斯内普注视着曾经教授的眼睛,忽然意识到斯拉格霍恩一直在等他发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来“告密”。此人的本心依旧还是善的,尽管被层层自私自利包裹着。
“他们去了哪里?”
“某一间密室,大概。”他的表态令斯拉格霍恩眼睛一亮,“布莱克家族的人,既不可能带回我们寝室,也不可能去密道里……打滚。”
这个词指代的含义再度令斯内普感到恶心。
但他没时间再等下去了,盖尔·纳什去年那句没说完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或许她的人生中除了无法逃脱的烈火,还笼罩着其他的阴影,当她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当她还乐意去扮演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她可以假装它们不存在。
但是简妮·布兰登死了,盖尔被迫长大,她甚至连发型都换了,更成熟也更利落,会暴露出细长的颈项。
斯内普起身离开了桌边,礼堂里爆发出一阵明显的、失落的叹息。斯拉格霍恩翘首望着学弟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为他鼓劲儿,面上却幸灾乐祸地打了个响指,笑道:“赌一把,菲尼亚斯会不会被找到!”
“来来来,赌他进行到哪一步!”
“跟了,我赌布莱克功亏一篑!”